“李昇是如何训练出一支这样的野兽队伍?他们还是不是人?”
王处直心中急如擂鼓。然而脸色依旧沉稳,这个时候身为主帅是不能够露出丝毫的畏怯。
“李昇最强的不是骑兵么?”他忽然想起,李昇从来都是以骑兵作为主力部队,然而以他征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支步军放眼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天下之大何人能够是他的对手?
“令东侧山岗向下佯作攻击。以牵制李昇,使之不能向西侧增兵。”虽然明知可能徒劳,王处直仍不得不下了这个命令,如果眼睁睁见着李昇利用西侧已形成地败溃之势乘胜追击而不顾,那身为主帅者还有何面目见拼死而战的将士?况且,东侧的李昇部队一直裹足不前,想来领兵之将若非胆怯便是无能,如果在佯冲之中发觉敌人破绽,如兵法云“虚实相济”也有可能。
但东侧守军的佯攻反而激怒了史弘肇,他一直虚张声势不曾以全力攻击。便是在等李昇的具体指令。如今李昇换下了西侧的高行周。对于东侧却没有丝毫命令,这让他有些奇怪。正迟疑间。那东侧地敌军却向下冲了过来。
“哼,老虎不发威!”
史弘肇皱眉冷哼,望了望那些随着他眼见西方两支部队都立了战功的嚷嚷着求战部下们,大喝道:“弟兄们,看见燕人兄弟立功你们眼红了吧,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些从河北来的老弟兄们是不是比他们差!”
“杀他狗娘养的,想当年咱陷阵营的时候他们还在吃奶呢!”一名老兵大声喝道。
史弘肇手中陌刀在半空中一挥,大喝道:“好,今天就给那帮兔崽子上上课,让他知道姜是老的辣,弟兄们,给我杀,抢先攻下山岗!”
“杀!杀!杀!”
于是,正在关注西侧溃局的王处直忽然听到东线发出的呼喊声第一次超过了西线!
只见原本向山岗之下佯冲的守军,一股红色的狂潮逆流而上,凶猛地势头超过了西岗,只见一员敌将手中钢刀在秋日阳光下闪着暗蓝色地寒光,当先领着这红色的狂流以瀑布倒悬之势直冲而上。
那守军下攻原本是虚,但冲至一半时忽然遇上敌人以如此声势反攻,便按王处直事先地布置回头欲退回壁垒之中。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之时他们可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上山之时他们便与燕军同样要爬坡了。而且他们气势已衰,奔跑的速度便难以快捷,燕军则积蓄已久一举暴动,正好追上个首尾相连。
“要糟了!”王处直混身冷汗,即便是他脸上不动声色,但身上的汗水却瞒不住部下。
原来主攻东侧的敌军之前并非无能怯懦,而是隐忍不发!这员敌将恐怕比西侧两员敌将加起来还要可怕!兵法云“虚而实之”者便如是也!好个李昇!
东侧山岗上的崩溃,比西侧的崩溃还要来得迅猛。史弘肇的陷阵营老兵为首的狂野攻击,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极善武艺的他,双手挥舞着沉重陌刀,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经行之处,血,象小溪般汇集在一起,沿着山岩慢慢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