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洛阳,李昇心情反而显得忐忑不安起来,虽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想起临行前王檀脸上闪出的那一丝阴狠之色,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自己的担心出在王檀身上?按道理来说自己一声不吭就跟着杨师厚下洛阳,他是应该有所怒气才是,但却没有丝毫动静,这确实有点不合常理,但似乎王檀没有能够威胁自己的地方!”李昇摇了摇头不得其解;“大哥,你看,前面可以看到洛阳了,果真不同凡响啊!”小乙清脆的声音把李昇拉回了现实;李昇抬头放眼望去,前方两里处一座宏伟的巍然巨城映入眼帘,高耸的城墙延绵数里,异常壮观,人在城墙下显得十分渺小;“呜……”
军中传来一长两短两声尖锐的号角之声,大军停止前进,杨师厚对身后偏将道:“去通报城门!”
“是!”偏将策马奔向城门而去,片刻后转身而返,回杨师厚道:“城门校尉已去通报宫中,待宫中来人迎接!”
杨师厚点了点头,道:“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随着杨师厚命令的传达,各营开始选址立帐按照防御阵法逐一实施下去,虽说五代多骄兵悍将,但那毕竟是少数几个中层将领而已,此时在杨师厚的高压下,各军将还是有着严格的纪律性,不然杨师厚也不可能凭此纵横中原大地数十年了。
李昇此刻由于是跟随杨师厚大军行进,因此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号令,下令麾下士兵开始选址扎营,李昇以前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在军中厮混了这么久后也基本上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扎营实在不像我们通常所想的那么简单,唐军的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队正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当然李昇不用亲自去动手做这些事情,并且有独立大帐。
在各营区中还要留足足够操练部队和军事调动的空间,传统的军营中是严禁骑马奔驰的,级别不到就是手里有战马也不准骑,安营扎寨的时候还必须选择有水草易于放牧战马的地方,因为光吃辎重粮草的消耗是无论如何供给不上的。
有时往往大一点的官员还可以带军妓随军,以慰劳军中将校,不过杨师厚军中是没有携带军妓,杨师厚征战沙场数十年深知其中危害,要保持军队战斗力,这个是万万行不通的。
……
此刻伪皇朱友圭则在寝宫中不断急促地来回走动,显得焦躁不已,问道:“韩将军怎么还没过来!”
“冯总管已经去叫了,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陛下!”身旁内侍恭谨答道。
“镇国大将军求见!”殿外响起一身唱喏声;“快请,快请!”听到这个声音朱友圭宛若救星降临,焦躁之色顿时一扫而空,随着韩勍大步进入寝宫,朱友圭连忙道:“将军,此番危矣!杨师厚大军兵临城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勍上前行了个军礼,道:“陛下不用担心,洛阳城坚韧无比,切内有数万大军,谅他也不敢造次;”
朱友圭脸上依然带着惊慌之色,道:“可毕竟是朕召其来京,如今他已经身在门外,如之奈何?”
韩勍撸了撸三寸胡须道:“陛下可放心召其入城,令其大军在城外扎营不得入内,一探其心意!”
朱友圭道:“如其不从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