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议室实际上就是地图室。室内四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室中央凹地上还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沙盘,十余名穿军服的少年正围着那个沙盘转悠。看来,在高翼等人到达前,这些人已经在讨论慕舆根的行动了。
马努尔好奇地扒在沙盘前观察,他在希腊、罗马曾见过类似的沙盘,但那时,他限于级别与身份,从没与沙盘靠得这么近。如今,一眼望过去,三山附近的山川河流村落全微缩地展现在他面前,让他充满亲切感。
这就是我今后将要生活的土地?马努尔沉醉的吸了口气,似乎沙盘上空的气息也带着泥土的芳香。
那些小军官们跑来跑去,给金道麟高翼送上骰子军旗,似乎,马上要开始军棋推演。马努尔抓紧时间,赶紧打量西线的情景。西线,慕舆根来的地方,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村落,三数个城堡。与此同时,东线则密布着灿若星辰的居民点。
“开始吧”,高翼吆喝道。马努尔听到这话,立刻一溜小跑回到高翼身边。
“你看到了吗”,高翼劈头询问马努尔,亦是解释,亦是讲解规则:“西线,原先是我们商队的出入口,我们只设了几座城堡,围绕城堡有我们的国民居住,而城堡之外的屯民点,要么属于归附部落,要么属于流民自发组织。我三山发展的重点在于东线,慕舆根知道这点,所以他一直没深入,但这次他竟来了……”
“情报显示他有五万兵马”,金道麟翻着军报,自言自语:“其中有羯胡骑兵2000人,契丹部1万人,匈奴部……怎么还有匈奴部?匈奴部骑兵四千人。”
高翼一声轻笑:“匈奴也来凑热闹?昔日强大的匈奴,现在竟然只凑出四千人马,真是日落西山啊。”
说起来,匈奴最后一次肆虐中原,还与三山有点联系,因为它建立的政权也成为“汉”——匈奴汉国。
说起匈奴来,高翼到不禁想起晋廷来,正是匈奴建立的汉国俘虏了皇帝,才迫使晋朝官员南渡,建立起东晋王朝来。
“人都说国君死社稷,可俺们晋朝的皇帝真怪呀,他宁肯给匈奴人倒尿壶,也不肯有尊严的死去。可最后,他还是免不了一死——屈辱地死去”,高翼冷嘲道:“想想当初,他生杀予夺,动不动抄人全家、灭人九族,气吞万里呀!我等万民供养他作威作福,怎么一被俘便如此下贱!”
说罢,高翼掷下了骰子。
骰子已经掷下——凯撒这句话来自于兵棋推演。军队的行进,战役目的等等计划的实现要受多种因素的影响,用骰子显示的点子大小代替或然律,以便让计划更接近现实,这就是骰子最初的用途——概率统计。
骰子已经掷下,可怎么核算慕舆根都是个死。
长兴岛就在老虎城背后,就算这股力量无法威胁慕舆根,但三山有船,想要跳岛攻击,哪怕他逃回盖平城,也在三山一日的攻击范围内。慕舆根凭什么敢试探老虎城,难道他不怕重演慕容宜的失败。
凭他五万人?说实话,高翼没把这五万人放在眼里!
“平心而论,我那100重骑兵,折算他5000至6000步兵的战力,不为过吧”,高翼迟疑未定地问金道麟:“保守点,我们折算成5000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