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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奴一溜小跑地跑进来,他笨拙的汉语打破了书房内尴尬局面:“主人,主人回了!”

高翼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猛然间,他脑海里响起了一道闪电。

主人,黑奴嘴里的主人意指马努尔,他们是马努尔的奴隶,虽然转送给了高翼,但黑奴们仍称他为“主人”,而称高翼为“昆弥”。

奇妙的是,在古代没有收音机与电视的情况下,相距千山万水,不可能交流信息的世界各民族,在“昆弥”这个词的读音与字义上相差无几。它也就是古德语中的konig;古丹麦、挪威语中的konungr;古撒克逊语kung;突厥语中的可汗(qaghan);古波斯语中的kong;日语中的kii;现代英语中的kg……

据考证,这个词起源于塞尔柱语,传入中国后,它最早被翻译为“公”,也就是“国公”意思。后来,这个词在中国被弱化,国人先是创造了一个词,比“公”还大,叫做“王”。后来,又觉得“王”还不够大,又创造了一个词,比“王”还大,叫“皇帝”。此后,外国人名后面跟的“公”译为“某国王”或者“某王”,本土的“公”则意指“公爵”。

据考证,中国上古帝王常自称孤(kua)、寡(koa)人、不谷(kok),也就是这个字的发音。而中国古汉语中的统(thong)、控(khong)、督(tuk)、挡(tang)、主(tjio)、皇(hung)、帝(tees)、众(tjiu),都起源于这个字的发音。

马努尔一去经年,他满载而归意味着打通了三山通向南洋的商路。也许正因为如此,码头上才给予他归航的最高礼节——警钟齐鸣。

院外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高翼一挥手,文昭与高卉连忙鞠躬退下。

门扉响动,首先出现的是出航的三山水军统领,原新罗人吴江,他一见高翼,就如同少小离家的孺子见了父母一般,踉踉跄跄地爬了进来,跪倒在高翼,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王,我可算回家了,呜呜……妖魔,那可是妖魔之地啊……人如妖魔般可怕。”

不过就是些黑人,有这么可怕吗?嗯,你蹭我一腿鼻涕干什么?

马努尔那张油光发亮的胖脸出现在门口,他得意洋洋的冲高翼一鞠躬,开始喋喋不休:“尊敬的陛下,您的辛苦的奴仆马努尔回来了,他满载着收获。陛下,请准备好您的金币,我来给您讲述我的艰辛征途,请您为他付出的汗水给于合时的奖赏……”

高翼踢一脚吴江,笑骂道:“起来,青史留名了你懂不懂?你将成为第一个踏上非洲大地的中国人,永留史册。这是多莫大的荣耀,傻子,爬起来!”

高翼说的话也不确切,按罗马人记载的历史,公元7年就有一名中国人踏上非洲的土地;公元200年至300年间,踏上非洲土地的中国人上百、上千。然而,在中国史籍中,从没记录过这些人。

这是可以理解的,名医张仲景如果没做过长沙太守,史书也不会记载他的名字。中国史书一般只记载官宦家谱与帝王起居,连科学家都很难上榜,更何况航海家。

吴江激动得站起身来,刚才的恐惧、怨念全都化作激动。高翼一脚将他踢到一边,招手唤过马努尔:“一来一回,花了一年时间,你的辛苦我记得。钱,你要多少?爵位,我给你留了一个。封邑、官衔也都准备好了,你先报一下收获吧。”

“爵……爵位?我也成为了此地的贵族?上帝保佑,嗯”,在高翼近乎杀人的目光下,马努尔连忙止住了唠叨与感慨,说:“睿智的国王陛下,您知道数年前那场罗马与波斯战争吗?”

当然知道,那是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罗马人五个军团攻打波斯,波斯帝国君主沙普尔二世用三十万大军迎战,全歼了这五个罗马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