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上面嘛,自掳掠倭国后,我这的领民达到了三万三千人。其中,4000名女性都在各作坊里做工。加上倭国掳来的新奴隶,作坊里还有6000男人,分布在铁匠坊、木匠坊、印染坊、织衣坊等二十余个作坊;
水军与船夫有8000人,船舶六十余艘,20只捕鱼船在周围海域巡逻,战船30艘,其余10余艘商船在贩货。农夫有5000人,他们都接受过体能训练与射箭训练。”
此前,高翼曾下达了农人全体习射的命令。在当时的中国,射御之技还是君子“六艺”之一,所以,不用说它就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三山射艺高超的农夫被准许随身带弓,与等级高的工匠准许随身配剑一般,是件有面子的事。农夫们认为这是对自己社会地位的抬举,会射箭让他们看起来起码像个本土贵族,于是,在三山地区,当地农夫说起“俺射了!”时的自豪感,已大抵与今天的小资说“俺买车了”相仿佛。
商人凡事都喜欢做交易,所以商人不是坚定的士兵;工匠到哪里都被统治者所喜欢,总是在屠杀前被挑选出来,所以工匠战斗的意识也不强;唯独农人才是最好的士兵,对土地的眷恋把他们紧紧束缚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没有退路,所以遇敌格外顽强。
高翼的汉国虽然有“匠汉”的名头,但他从没想到要用商人与工匠作战,此外,培养一个熟练的工匠与培养一个农夫之间的时间差异,也让他舍不得用商人与工匠作士兵。所以他只好把全副精力用在训练农夫身上,对那些作坊、船队,则采取了无为而治的态度。
“……这样,一旦开战我们会有至少3500名弓兵——请注意,他们是从5000农兵中挑出来的,极善远射的弓兵。这些农夫经过我精心训练,能在一息间射出十箭(苏格兰长弓兵平均每分钟射14箭),最远可射及1里半。”这么长的距离,对方要冲锋至短兵相接,至少要花三息(相当于三分钟)时间,也就是说:三山农兵在临敌时至少可以射出三十支箭,总共射出十万五千支箭。这样的打击力量用来凭险据守,足够了。
高翼继续说:“还有,慕容鲜卑给我女奴时,有一些女奴的孩子也跟着来了,加上我在附近找到的、买到的、捡到的小孩,大约有千余人的样子。这些小孩在十余年的时间里,派不上用场,我打算开个学校,让他们系统地学点知识。
剩下4000人口,除了千余牧民外,大多是干不了活得女人,比如,刚从倭国掳来,野性难驯;刚从新罗高句丽买来,不懂汉话;或者年纪太小,或者年纪太大,或者刚刚生育,等等。
我来这儿前,刚刚扫荡了积翠山南麓,那里是四河冲积而成的肥沃平原,唯独缺乏耕作人手。到开春,我们大约能造好两艘大船,如果能稳住燕国,我打算亲自到晋朝走一趟,一方面去看看那片土地,一方面为三山百姓寻个出路……”
高翼后面半截话已透露出浓浓的去意,道麟联想到他刚才所说的要远渡重洋的话题,不禁心里一惊:“你打算走?唉唉唉,我可是抛家弃业来投奔你的,你这儿现在一片兴旺气象,竟要轻易舍弃……我的船夫怎么办?你怎么教会他们操船?”
现在,东晋时代的普通船的船速是多少高翼并不清楚。但他造出来的驰锐号和追锋号纵帆船,只需8人操作(按《福建船舶志》资料),顺风航行已接近了后世纵帆船的平均航速(1999年,澳大利亚纵帆船测试,平均航速25节),达到了恐怖的20节。这个速度虽然与后世的纵帆船有所差距,但三山到仁川不过二百九十二海里,理论上说,纵帆船航行到仁川只需要十五小时(每小时1海里航速称为一节),可以朝发夕至。
而道麟所乘坐的那种捕鲸小船,由于船身重量轻,风帆面积大,顺风航行甚至比那两艘纵帆船还快。这样的速度让高句丽士兵很不适应。尤其是他们主要把这种船用在内江航行,稍不留心船只便会冲滩搁浅,想在江内转个弯儿,升帆、降帆、转帆,都令人手忙脚慢。
不过,自从有了这些快帆船,沿江的慕容军队再也没有妄图用木筏渡江,这便使道麟迫切想掌握操纵这种船的技巧。
“这是你的事”,高翼有点坐不住了,他心急的起身:“今晚,西海岸巡逻的船有两艘返航,你每艘船上调几十个人混编,让他们边干边学。我留下赵婉帮助你装备士兵,我自己先去伐木场看看,把第一批伐下来的木头拖回港,对了,把你的兵符拿来,你那些高句丽船我要带走一半,帮我拉木头……”
高翼说着,连声呼唤高羚随行,迈开大步奔出了府邸,奔上了码头。
春天即将来了,永和四年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