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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咯咯的叫着,风暴中,甲板似乎不堪重负。在高翼的努力下,尖翘的船头缓缓地但顽强的转动着方向。忽然,一阵不祥之兆涌上高翼心头,还没来得及探究,一道闪电端端正正的劈上浪尖上的帆船,刹那间,整个帆船变得通通亮亮,继而帆船的影子越变越淡,似乎数万度的高温将帆船蒸发成分子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高翼自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帆船,它仍完好无损的在海面上破浪行使。此前的风暴太大,为了防止被风浪吹落大海,高翼将自己绑在了舵轮上。现在他正躺在舵轮边,风在轻轻吹,帆船轻快的划开水面,在船尾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海是那样蓝,天是那样晴朗。不过,高翼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头总感觉到阵阵毛骨悚然。

解开了绑绳,高翼固定好舵,急忙拿起六分仪测量着自己的位置。结果却让他一头雾水——他竟然身处渤海湾,不,确切的说,他应该离辽宁营口不远,这里距离风暴海有数千海里。

“我昏迷了多久?”高翼满腹疑问,按快帆船的速度,一日一夜绝对行驶不了数千海里,但高翼活动活动身体,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甚至肌肉也没有什么酸疼感。

身为机械学硕士的高翼自小生长在海边,他开了一家小公司,为别人作机械加工业务。高翼不嗜烟不嗜酒,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帆船运动。这艘帆船是高翼一点点搜集材料,亲手做出来的。朋友们知道他这个爱好,便辗转介绍他参加世界单人越洋比赛。

初次参加比赛,高翼空有一肚子造船知识,但他操纵帆船的技术与那些老手相比相差十万八千米,加上新造的帆船,各部件磨合不是十分理想,高翼在出航不久便远远的落在了队伍后面。

等到高翼有了实践经验,重新调整的索帆,随着他的操帆技术越来越熟练,他与倒数第二名之间的距离已拉下数日的航程。不甘心垫底的高翼重新调整了航线,打算抄近道自风暴海横穿而过,追赶前方的队友。

风暴海常年风暴不停,这片海域内一年365天有330余天刮风、打雷,即使是装着先进的全球定位设备的大型油轮也常有在风暴海中沉没失踪的现象。赛前,所有的选手已经得到了警告,最好绕过风暴海航行。为此在风暴海外还有数艘赛程监督船游弋,以便防止单人帆船误入风暴海。但也许是高翼落得太远,赛程监督船以为他已放弃了比赛,便返回了出发地,所以,等高翼来到风暴海外时,已见不到那些游弋的赛程监督船。这让高翼不受拦阻的进入了风暴海。于是,一场灾难发生了。

为什么肌肉没有酸疼感?

以前,高翼虽然也常亲自开动车床、铣床,自己加工设计些零件,而这次参加长途帆船比赛,他又特地进行了数月的体能训练,但经过风暴海那场竭尽全力的拼搏,身体上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怎么可能肌肉不酸?肚子不饿?甚至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症?记忆里那道闪电有数亿兆能量,仅仅把自己推送了数千海里,对肉体却无丝毫影响,这未免太玩笑了。”

高翼百思不得其解地反复测量了自己的位置,猛然间,他想通了自己为何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海面上飞舞着一群群海鸥,这正是靠近陆地的标志,远处地平线上那一条条黑线正象征着陆地就在眼前?然而,大海却平静无波,安静的让人恐怖,整个海面除了自己这条帆船,居然看不见其它的船影。

“怎么可能?”高翼禁不住喊出声来。在自己印象中,营口近海海面早已被瓜分一空,养海带的,养鱼的,养螃蟹的,一条条海田鳞次栉比,将整个近海占得满满当当。海面上还有渡轮、渔船、运输船,往返不停。怎可能如此安静?

“这……即便不是营口海域,那么,现在不是午饭时间,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岸边,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条船在航行——就算是午饭时间,也不应该这么安静!”

帆船飞快地划开水面,势若奔马的向海岸扑去。透过望远镜,高翼诧异的发觉,海岸上郁郁葱葱,长满了参天古树——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城市,没有码头,甚至没有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