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孚道:“这么给你说罢,他叶知秋说的什么温病不同于伤寒,只是他一家之言,虽然碰巧有些按照他的方法治好了,但那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明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黄帝内经》是错的!要是这样,那么多病人,怎么就治好了?治好病才是正理,不然说破天也没有用!”
“可是,知秋说……”
“你是在太医局读书还是跟他叶知秋学徒?”韩祗和寒着脸道。
“自然是,是在太医局读书。”
“那就按照太医局教授的治!”韩祗和声音有些高,好多学生都看了过来,表情很复杂。韩祗和更提到了音量:“等他的那些东西有一天能写到书里了,大家争相传阅了,甚至放在案头当备急用方了,拿到太医局来当教材了,那时候,你再按照他的办!”
“哦……”
罗孚鞠了一躬,回到了自己的位子,看见了叶知秋正红着脸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写方子。
叶知秋心中十分震惊,他想不到,尽管经历了这一场瘟疫,自己的方子在扑灭瘟疫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但是,在大家的心目中,那也只是神仙托梦传给自己的一个仙方,就好像一个乡下郎中,有一个祖传秘方,能治好某种病,人们认可这一点,但是,决不会因此这一点就认可他是一个神医,更不会对他所说的医理有多大的重视。
所以,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方子治好了丹毒温病,并不等于自己关于温病不同于伤寒的理论他们就能接受,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名气,没有威信,关键是没有大量的成功的温病治疗病案!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靠长时间的积累,一次次的成功才能实现。他努力说服自己,要有耐心,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医者,不是一个早上就能实现的。
他起身走到罗孚身边,笑了笑:“怎么回事?”
罗孚把病人四诊情况说了,回头看了一眼,见远处韩祗和依旧阴着脸,便冲着叶知秋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这个病,和你说的温病一样,我不知道该按照温病治疗,还是按照伤寒治疗。”
叶知秋看罢,点头道:“是春温,这种病一定要谨慎。你准备怎么治?”
“韩先生说用伤寒方,喏,这是我开的方子,你看看行不行?”
叶知秋拿过来一瞧,不由皱眉道:“你这方子是表散温燥,只怕不行……”
刚说到这,就听见身旁有人说道:“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