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成一声未出地受了二十棍,全没有想象中惨呼告饶的一幕,陈墨兰更觉生气。只是这二十棍已经不是一般囚犯能受的,若再上刑,恐怕口供没有拿到,就要出了人命了。
不觉皱眉道:“李成,你可知罪?若是不想再尝大刑滋味,还是早点画押,本官念你乃是文弱之人还可网开一面,让你少吃些苦头。”
李成只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用尽全力,才勉强趴在地上,心中怒火早已让他忘记了身上的剧痛,挣扎着扬声道:“我是中国人,不是什么奸细,你没有证据,竟敢诬陷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看他还能如此强撑,陈墨兰不觉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奸笑道:“你说你不是奸细,那本官问你,你出生何地?父母何人?有何邻居作证?你说你从西域而来,据本官所知,你初来大宋时竟然一副近似西夏党项人的打扮,并未蓄发,而且样子怪异,绝非汉人模样。你以为自己说一说就是汉人了?”
说到这里,扬声笑道:“本官可有不少人证在这里,你要不要亲耳听听他们所说的话?”
李成这时才知道,对方竟然这样处心积虑早已准备好了证据。当日初来北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发型,的确大为引人注意,想要找到证人根本不难。只是自己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拿这个下手,这时便是有理,恐怕也没有人能相信了。
果然,听到陈墨兰这样说,外面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鼓噪起来,有人登时就在人群中扬声道:“小人五年前见过这位官人,老爷,小人可以作证!”
陈墨兰更加得意,急忙笑道:“快请证人上堂!”
李成回身望去,却看到一名中年大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来到堂下跪在李成身边,仔细看了看,这才向陈墨兰拱手道:“老爷,小人五年前在徐记典当做伙计,那日的确是这位官人进来典当了一只品质极好的红玛瑙手串,因为当时这位官人样子怪异,所以小人记得很是清楚,后来还曾回家和浑家说起此事,小人正觉天下怎会有这样的汉人,原来竟是异族的奸细!”
李成知道眼下的局面,自己已经浑身是嘴也难说清了,只是这样的指控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挣扎着冷笑道:“即便我不是汉人,也不能说我勾结金人,我本来就不是奸细!”
陈墨兰得意地狞笑道:“你还是从实招了,本官说不定还能让王大人为你在皇上面前求情,或许可以死的舒服一些,哈哈……哈哈……”
这时,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忽然骚动了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不好了,金兵已经过了黄河,眼看就要到汴梁了。都是这奸细,勾结金人,打死他!”
这人一喊,周围百姓都慌乱了起来,有些人涌向外面去打探情况,有些人则依旧守在大理寺门外,放声大骂。
这一幕,李成看的真实万分失望,国家落到这样的地步,又怎能是一两个奸细可以做到的呢?人们都不愿接受国家衰亡的现实,只能把这种情绪变成怒火,找到一个发泄点。而现在,真是不幸,自己看来是要成为民意宣泄怒火的焦点了。只是不知道,张明义的火炮能不能及时组装完,还有自己留在张明义手中那五百特种兵,若能在金兵攻城时发挥一些作用就好了。
思绪纷杂之间,身上的伤一阵阵地剧痛起来,痛得他几乎无力坐稳,只能勉强支撑。这二十棍,可真是下死手!看来能不能坚持到太子登基,还真是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