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扫了一眼堂下的众人,看到大家脸上都露出一抹不忍之色,不觉点头道:“好!本官这就收下你的状纸,亲自眼看刘氏尸体,验看之后,自会传相关证人上堂作证。若是果真和蔡绦有关,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张庆闻言大喜过望,立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看他叩头叩的满脸是血,李成心中难过,不觉点头道:“你先起来吧。此案究竟能否查清,还是未知之数,你不要想得太过简单。”
张庆跪在地上,含泪道:“蔡府势大,小人如何不知?如今大人能接下状子,小人已经感激涕零。实在不敢再做他想。”
李成知道他必定冤得厉害,这才不惜一切地上告蔡府。不禁叹了一口气,向旁边的差役道:“将张庆扶下去,好生照看,切不可让他出了任何纰漏。命仵作前来,准备验尸。”
张庆连连叩谢之后,在几名差役的搀扶下离开。由于要验尸体,几名城内有名的仵作被传到了御史台。李成一边等待验看尸体,一边命两名侍御史前去将刘氏带入蔡府的蔡府家人传到御史台等候询问。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仆役打扮的中年男子,若无其事地来到公堂上。李成忍不住皱眉道:“你便是蔡府的家人?可是你带走张家娘子的?”
那中年仆役上前拱手道:“回大人,小人蔡保。为蔡小官人房中管事。因为前日小人随我家蔡小官人前去庙中为我家老爷还愿,官人看到张氏娘子形貌端庄,恰好我家三官人的小妾新近为官人添了一名小公子,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乳母。那天一见,我家官人便有心招入府中为我家小公子哺乳。哪料张氏娘子来到府中之后因言语冲撞了我家小娘子,所以官人便赶她离开。张家娘子因此哭哭啼啼了半日,后来便自尽在房中。此事有府中丫鬟多人可以佐证。至于为何要自尽,小人并不知道,也不关蔡府什么事。”
李成看着大喇喇站在堂上的蔡保,心中冷笑也不去理他,只是仔细打量着他,一边等着尸体抬到。看他大约三十岁上下,正是壮年,身材倒是不高,加上经常习惯性地弓着腰,看起来更加低了一些,看到李成向他仔细打量,蔡保神色虽然倨傲却还是有些不大自然,不经意地抬手去扶头上头布帽,露出了右手腕上的一片抓伤的伤痕。
李成立刻点头道:“蔡保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蔡保冷笑道:“不小心被小的浑家抓伤,难道也犯法?”
李成点头道:“这里即将摆放尸体,你又有外伤,要小心尸毒,还是让仵作给你包扎一下吧。”
蔡保闻言神色顿变,忙命仵作拿来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这才不再多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用一领草席裹着的女尸摆在了李成的面前,两名仵作也在旁边小心验看。因为事关人命冤情,张庆也挣扎在旁边说明情况。
两名仵作验看了尸体,上前道:“大人,女尸颈间有明显勒痕,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被凌辱的迹象,应是自尽而死。”
由于这件案子关系到目前权势煊赫的蔡府,李成便有心仔细看看这张刘氏的死因,遂向身边的差役道:“将尸体衣服脱去,本官仔细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