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以为,名利如何?”李承乾转而问道。
“《庄子》上有言,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无相说道,“不过是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罢了!”
“和尚也信老庄?”李承乾笑问道。
“大道所在,分什么佛道!万流归宗,一切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无相沉声道,“禅宗求得便是一个空字,这世间一切都是空,名利自然也是空!”
“那和尚何不封寺修行,还要在这滚滚红尘打熬,沾染因果,又哪来的空呢?”李承乾淡淡的一笑。
“施主这是何意?”无相皱皱眉,“净土寺何尝深入红尘了?”
“贵寺金身佛像,据说颇为灵感!香客往来众多,香火鼎盛!如何还不是红尘?”李承乾可以说是在狡辩了,“佛家既然四大皆空,又要修什么佛像,收什么香火!”
“我佛慈悲,世人自以香火供奉!”无相合十道。
“我听说,佛与众生,本无异相,那么,为何要供奉佛陀呢?”李承乾冷笑一声,“既然佛陀慈悲,那为何还要什么供奉!贫民连饱饭都吃不上,却要将辛辛苦苦积攒的钱捐作香油钱,只为了求一个虚妄的来生,那又是什么道理?”
“一切不过是因果轮回罢了!”无相微微低头,“供奉香火,乃是积德行善之举,死后便可以得入天人道,或是得以容身极乐世界!”
李承乾也不跟他辩驳,只是冷笑道:“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俄人都能成佛了,那么被杀死的人呢?若是那人还不信奉佛陀,难道只能堕入无边地狱吗?”
不待无相辩驳,李承乾又反问道:“若是信奉了佛法,便能求得来世的福源,若是所有人都去信奉佛法了,这世间只剩下了过好日子的人上人,没有了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也没有了底层的平民,那又谁来供养他们呢?”
无相不由得张口结舌,好半天辩驳道:“可是没有所有人都信奉佛法!”
“佛说,要度尽众生,既然不会所有人都信奉佛法,那么,佛的话不也就是虚话了吗?”谁怕谁啊!李承乾从来不在乎玩文字游戏。
最后,李承乾笑吟吟的得出了结论:“所以说,佛陀就是一欺世盗名之辈,虚言狂妄之徒。这佛法嘛,不谈也罢!和尚,本公子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