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平阴只是边境要塞,不能反映我青州面貌。孟德兄数入青州,都遭遇严阵以待。见不到青州本相,曹兄一定不甘。通令各地,沿途不得拦阻,任其自由行动。”刘备傲然屹立在雷楼塔尖。对都督府掾下令。
车马粼粼,曹操于皇帝一行越是深入青州,越感觉到青州风物与别处的不同。青州禁止伐木,大路两旁地树林仅经过这十余年的喘息,便成为森森巨木,果实累累。抛弃了土木结构的青州建筑,均采用巨石与水泥筑成,显得格外高大与雄伟。自从一年前。青州商人获得了大秦的混凝土配方后,水泥一跃成为最廉价的建筑材料,深入平常百姓家。沿途,曹操处处可见到水泥浇注而成的石柱、巨屋,让整个青州大地,堡垒林立。愈发显得坚不可摧。
“十年,仅仅用了十年工夫,刘玄德就把青州变成一座巨大的要塞,世人皆说玄德公治政手段高明,此言诚不欺我”,曹操颇有感触地自言自语。而皇帝在随后地车马上,兴致勃勃。
“不止如此”,随侍的程昱,荀攸提醒说:“主公,你看哪儿——青州。还是一座大兵库。三两青州人独自漫行。一声军号响过便可成行成列,依据军阶标示自动编组成队。几个小队凑在一起就是一军,趋之能战,战之能胜。主公,这一切都是特权法案与军功赏罚令的作用,我等数年碌碌,只学了刘备军制,却不知道拿它管理百姓,谬矣。”
顺着程昱等人的指引,曹操把目光转向偏道。
这是一条与主干道平行的大路,一支一眼望不到边的军伍正一声不响地行进在偏道上。这支军队铠甲明亮,刀枪分明,士兵昂首挺胸,却又沉默不语,只顾埋头行军。上万只脚踏落在地上,只发出一声短促地闷响,整个队伍行进中,只余这连续不断地脚步声响彻天地。偶尔,队伍中也行过几辆车马,数名军官模样的人端坐车上,然而,这车马的微弱声响,旋即湮灭在充斥天地的脚步声中。
“速召于禁来”,曹操急忙下令。
“文则,你看,这支军队是常备军还是城卫军?”曹操急问赶过来的于禁。
“不是常备军,也不是城卫军”,于禁犹豫片刻,一狠心说出真相:“主公,这支军队连预备役也不是。这是一只民军,是临时征召的民夫,他们连番号与军旗都没有配备,或者,到达集结地后,他们会被分配至各军,成为补充兵源。”
曹操心头沉重:“人常说:国虽大,好战必亡。为何刘备越打越强?人常说:君子不言利。可为何刘备越言利百姓越富?人常说:金银珠玉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奇淫技巧,败坏民俗,商人者唯利是图,治国之道,当重农抑商,方使人心向上,百姓乐在其中。可为何刘备重商,重视奇淫技巧,百姓不以为苦?人常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道,不可不察。可为何刘备屡屡兴兵,百姓却乐为赴死?不仅如此,连周边百姓都羡慕此种生活,争相涌入,唯恐迟之不及?难道?真像刘备所言,古之典范谬误太甚?”
如果,刘备连农夫也能训练得这样纪律严明,步伐统一,那,青州诚不可与争也。
徐州,孙权带着庞大的护卫队,姗姗进入彭城,受到了陈登的热情欢迎。
“孙公”,孙权不久前曾闹着要朝廷封他为大将军,这大将军的职位连曹操刘备都不敢觊觎,孙权却像个一心要得到糖果地顽皮小孩,不依不饶。这次见面,陈登不知道怎么称呼孙权,只好泛泛称“孙公”。
“孙公,大丞相曹孟德已入平阴,不过,他没有停留,直接向广饶而去。孙公是就此转向广饶,还是目标不变,在平阴等候会议召开?”陈登谦和地问。
“到平阴”,孙权毫不犹豫地说。
“主公,法不责众啊——从众最佳”,名士张弘意味深长地提醒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