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劈头盖脸一席话,说的江东群臣张口结舌,不少人尚嚅嗫的说:“通权达变……”
刘备截断他们的话,沉声怒叱:“通权达变一畜牲,忠信孝悌礼义廉耻,是为君子八德,信列为第二,信上面还要讲究什么通权达变,夫子的教诲你们全当狗吃了吗?枉费你们识文断字一场。”
孙臣们所说的通权达变是想彻底否定刘备“人无信用譬如兽”的说法,来为自己开脱辩解,而刘备则坚持自己的主张,以圣人的教导指责孙臣们说一套做一套,甚至连圣人的主张都背弃,却口口声声说遵从圣人的教诲。
不等孙臣们想出话语继续争论,刘备一拍腰上的佩刀,决然说:“我懒得与你们这群井中之蛙纠缠,实话告诉你们,真理总在弓箭射程之内,今日武昌城全在我的弩矢覆盖之下,我说了算。秣陵我已经取了,马鞍山我已经占了,该我所得我一毫不让,不该我的,我决不多占。这事已经没必要讨论,就这样了。”
孙权浑身哆嗦,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看看群臣,个个虚弱寒蝉,不禁心中暗暗后悔:孙军中青州下层尉官、士官颇多,为了防止机密外泄,孙权会集手下商议,没敢叫上一名武将,在刘备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文臣只会选择躲避风头,毫无武将的刚烈之气。难怪刘备常说:寡妇守节义无反顾,儒士卖国争先恐后,儒士们对于国家、民族之爱不及一汤勺寡妇对前夫地爱。
威逼之下,那群文臣还站在孙权身后,已是罕见了。历史上,曹操下江东时,所有的文臣一律主降。唯独东吴四英将周瑜、鲁肃主张抗击,后来。文人书写的历史为了拉低投降派所占的比例,曲笔转折,周瑜、鲁肃成了羽扇纶巾的文臣。由此,文臣投降派的比例从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刘备一露出凶恶面目,孙臣们垂手而立,不敢再惹怒刘备,孙权咻咻的喘了半天气。软了下来:“玄德叔叔,既已取了秣陵与马鞍山,小侄便由得叔父吧,不知叔父打算在武昌城停留多久?依据盟约,万一曹孟德南下,叔父可愿为小侄挡之?”
刘备得意地一笑,这才道出自己来的意图:“袁公路(袁术)四世三公,深受国恩。方此动荡之际,竟敢擅自称帝,有诏命我讨贼,我打算进驻庐江郡阳泉一带,既为贤侄挡住曹军,也截断袁公路北逃路线。我还有要求。我军既然为贤侄挡住曹操,请割阳泉、蓼、安丰县等地,作为我军养兵之地,另外,请任命孙三公子为九江郡太守,等我军打下九江郡后,将交与孙三公子治理,阳泉、蓼、安丰县等地也并入九江郡。”
刘备拉过孙翊地手,目光灼灼的问孙权:“听说,你不满意青州属民不向你行跪礼。想尽驱青州兵士。你不要这些人,可全交给翊公子。我明日发布紧急征召令,要求原青州属民向翊公子报道,我们要把他们全带往九江郡治理地方。”
刘备放开了孙翊的手,拍了拍孙翊的肩膀,止住了他要说的话,扭头严厉的对孙权说:“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作为你们最大的债主,作为现在武昌城中地主宰者,我有权这么做,回去,写任命书吧。”
刘备所说的阳泉、蓼、安丰县地界,西有寿山,东有痹河从此流入长江,地势险要,山势狰狞或是婉约。然而山势河流中间夹杂的一块小盆地,方圆十数里全是平地,土地异常肥沃。汉元和二年(公元35年),取“六地平安”之意,在此地置六安国。
现在的六安国,六面皆敌,西南方向是刘表,正北方是曹操,东北方向是黄巾残余,正东方是残暴的袁术,东南方向是徐州陶谦,正南方向是孙权。兵祸往来,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人烟稀少,满地蒿草,刘备取这块地,并且严明今后交给孙三公子孙翊治理,虽然孙权心中不满,群臣们倒很少有抵触心理。
“本是一块弃地,最终还着落到孙氏子孙手里,有什么可争的”,诸葛瑾心中暗想,摇头制止了相好的几位同僚辩解地话。
顾雍嘴里一阵发苦:“六安弃地倒没什么,可是刘备一发紧急征召令,军队中、地方官吏中的青州人全赶往了六安,这比与刘备打一场仗还惨,我们军队的建制全被他打乱了,地方行政趋于瘫痪,现在可是春耕时节啊……”顾雍心理叫苦不迭。
刘备缓缓地走到孙权身边,看着这位三国时代有名的有胆无勇、有才无智、好大喜功的“霸主”,其承袭父兄基业,平生最大的亮点就是部将周瑜打了一场以少胜多地战役,其余时间,志大才疏,好高骛远,若不是江南水网密布,早被人灭了。自青州研习水战之术后,江南在刘备眼里像不设防的城市,而孙权尚陶醉于小朝廷的虚幻中,是该给他一个强力刺激,让他猛醒了。
“伯符不幸,我尚征战海外,不及祭奠,本来孙氏立谁为后,家事也,我不想干涉,可是孙刘盟约,国事也,不管谁继伯符之后作主,若废弃两家盟约,修怪我无情!”刘备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