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竞价过后,刘备一指出价最高者:“就你了,今年到了年底,过节前你还能够卖出去一批货,所以,今年的特许权全部折算成坐床,长的、短的,该多少尽快搬进来。”
那商人连声答应,眼巴巴地看着皇帝,卢植见怪不怪,躬身请示:“陛下,请书写圣旨,某年、某月、某日采购青州商人某某坐床若干,特许该坐床专供皇室,为期三年。”
皇帝懵懂之下,梦游般的提笔在侍卫递上地绸缎之上,一字一句的照着卢植所述书写,众大臣愕然地看着这一切,以前皇帝都是白吃白拿,现在竟有人做交易做到皇帝头上,这世界怎么了?不过,这样似乎更好点,皇帝也一样白吃白拿了,百姓不仅没有怨恨,反而自愿付钱给皇帝,这一刻众大臣的常识都被颠覆了。
商人们接连不断的进进出出,一晃眼,皇帝收到的商品堆积如山,不仅没掏一分钱,反而收获了欢天喜地的商人送给地整整一箱银币。最终,刘备拍拍手,欣慰地说:“青、冀、并、幽四州,今年的贡赋尚有一个月才能够收齐,陛下有了这箱银币,一月之内的开销足够了。”
一箱银亮亮的钱币摆在面前,耀眼生花,皇帝与公卿大臣虽然听出刘备话中的含义是皇帝今后买东西也需要花钱,可是,既然有这么巧妙的方法,那今后岂不可以天天来钱,白吃白拿。
皇帝没想到的是,所谓皇家特许权,每种商品只准授予一人。有一些必需品,却是无法出售特许权的,比如,粮食。此外,没有刘备作公证人,皇帝即使想出售特许权,也无人敢买。获得特许权的都是青州商人,其他郡商人想要重复购买特许权,却都顾忌到刘备凶恶,特别护短,万一惹出事来,他会毫不顾忌的打官司、动武力。
皇帝默认了需要花钱买东西地做法,自此之后,大汉历代皇帝摆脱了强盗地身份,不敢再明抢明夺百姓财产。若干年后,有人问起皇帝最后悔的几件事是什么,皇帝很郁闷地回答: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回宫后,收了青州商人的钱和东西,从此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拿人手短,吃人手软。
正午,刘备与公卿大臣们在皇帝的二楼小客厅坐在新椅子上,在新摆放的桌子上,用新盘子、新碗吃了一顿畅快淋漓的美餐,心满意足的辞别皇帝,步出宫门。
众公卿在卢植的引领下,飞奔向步广里,抢占房屋,刘备一拍曹操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脚。
“孟德兄,你的侍卫在哪儿?”
曹操疑惑地摆手招过侍从,刘备低声道:“随我来。”随即拉着曹操走向宫门旁的一溜马车。
“这位是青州大相国高堂隆。”刘备拉过一个黑瘦的汉子介绍道:“我等在函谷关停留十余日,就是为了等待高堂相国赶到洛阳,这些马车里是我今年四州的税赋,我提前交给你,明日朝会,我推荐你为大丞相,剩下的戏你自己唱,后日,我青州开始撤兵。”
“真走?”曹操半信半疑,刘备摆出一付咄咄逼人的姿态,令公卿大臣和皇帝虚弱寒蝉,本以为他也有董卓之志,没想到他真的毫不留连的走开。
“兄台,这一走,岂不把我架在火炉上烘烤?”曹操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却怎么也捕捉不到灵感:“慢着,玄德公,我来上朝身边只带几名侍卫,如此众多的金银,恐怕看不过来。玄德公还是分派些人手,把它一路护送到我安歇之处,如何?”
刘备拉着高堂隆语态轻松地说:“皇宫对面,昔日永安宫所在的位置是丞相府,孟德兄可去那里安歇。马车上有我的徽记,洛阳来往的多数是青州商人,你若遇险,吼一嗓子,会有很多人跳出来拼命,兄只管去,无人敢挡这些马车。”
说罢,刘备与高堂隆扭头就走,才走几步,一名商人迎上,连声呼唤:“主公,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乃涿郡老兵,追随主公到了青州,以功民身份退役,现在洛阳开了个小旅店,小店靠近洛水,有一个码头,主公今晚到我店中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