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战场不远。于扶罗带领左匈奴8万骑兵,呆立在一个小土丘上,面色苍白。
“嗞”的一声,一名匈奴贵族撕开了胸膛前的衣襟,大吼道:“气煞人也!”
想到这不慌不忙的鼓点之下,是有条不紊的屠杀,那冷静的外表之下,是刻骨的仇恨与不死不休的战斗意志,直让人目眦欲裂,直让人胸膛欲碎。
于扶罗面无血色,咬牙切齿半晌,方缓缓地、一字一顿的说:“刘青州此来,是为亡族灭种的。此战不胜,我匈奴今后就将不存于世。右匈奴此刻尚欲保存实力,派人告诉他们,我于扶罗头被砍下地那一天,就是刘备攻打右匈奴地那一天。”
三年前,右匈奴动员全族之力,攻击刘备,遭刘备近卫军团重创。刘备临撤退的时刻,把所有地战马全部斩杀,带不走的军械全部投入汾河之中。右匈奴付出惨痛的代价,收获寥寥,反而让左匈奴乘势崛起。左匈奴随后又主动寻找刘备议和,刘备不接纳于扶罗的和解,却在草原上四处宣扬于扶罗的求和。自此,左、右匈奴之间隔阂越来越大。
此次,于扶罗邀请右匈奴出兵,担心再次遭于扶罗背叛,右匈奴未派遣一兵一卒。于扶罗愤恨不平右匈奴为出兵这件事,此刻,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他想再次劝说右匈奴出兵。
一名匈奴巫医长叹一声:“晚了!大草原上,逐一通知四处放牧的各小部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集结兵力,编制人马,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刘备进军如此迅速,十天之内,他恐怕已推进到兹氏城下。若想右匈奴发兵助战,我们必须让出兹氏城,躲避到大草原深处,大单于,请下令后撤吧。”
于扶罗摇了摇头,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没和汉人接触过,不知道刘备这个人。辽西部族把他称作熊,鲜卑曾与他争夺辽西,也想用后撤引刘备深入大草原,可惜,撤出辽西的鲜卑部族再也没有回到故乡。刘备那是一只熊啊!我军若是撤出西河故地,失去了这汉帝封赏的乐土,我们今后该怎么抢夺汉人?该怎么放牧我们的牛马?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撤退。”
抬起头来。侧耳倾听远处地喊杀声,于扶罗不甘心的问:“我族埋设役马、病牛的事怎么样了?”
另一名匈奴巫医搭话说:“据汉人哨探回报说,刘备一进入西河,就向三军下令:瘟疫的发作与人的道德无关,只要注意卫生,把水煮沸了喝,就可以避免瘟疫。另外。刘备军中在远离水源的地方设立的茅厕,都要求士兵在那里排放粪便。如今。青州军营之中,未发一病。看来,刘备真是汉人之雄也。”
于扶罗狠狠不休地说:“这天灾人祸都是与人的道德有关,这是汉人之中地圣人所说,刘备向不尊重他们的圣人,骗不过他也是当然,难道刘备军营之中。没有一个崇信他们圣人的人吗?我不甘心啊。”
众巫师沉默不言,于扶罗惆怅了许久,说:“刘备精善攻城之术,五原郡的吕布号称天下第一勇将,把守虎牢雄关,尚且被他一日攻下;邺城雄峻,袁绍四世三公也没有坚守几日。中阳、兹氏都是我匈奴部族建的城,多数城墙只是一圈篱笆。不足以抵挡刘备,叫各部族都散了吧。让他们今后,以部族为单位,不停的袭扰刘备大军。若正面遭遇刘备军队,就让他们加以降顺,寻机再叛。汉人标榜仁义。听说,刘备最讲信义,必不会为难降兵。通知各部族,至此亡族灭种关头,让他们各自努力,对刘备采取忽叛忽降的策略,让他们手足无措。我带精兵前往右匈奴,招呼他们参加战斗。”
于扶罗说完,一声唿哨,部下整理军马。迅速东行。剩下地匈奴各部落酋长面色沉重。低声商议,随后四散而去。
中阳城前。自枪兵大阵开始冲击后,战斗已无悬念。关张两骑军自两侧挤压,避无可避的匈奴骑兵冲向正面的高览枪兵,几个波次冲击下来,战场已没有任何站立的敌军。
胜利了,刘备面色沉重,匈奴兵的凶悍超出想象。很多被刺倒的匈奴兵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拖着残躯,用手抱住格斗兵,用牙齿咬、用头撞,拳打脚踢,战斗至最后一口气。战斗的残酷超出想象,最后,走投无路的匈奴骑兵连马带人撞向两翼地关张骑兵,意图使骑兵的战马受创,无法再战。幸亏青州兵的铠甲坚固,阵亡的士兵不多,但受伤的士兵无数,受伤的战马无数,让刘备心疼不已。
战斗结束不久,一支千余人左右地匈奴骑兵归降了,刘备闻讯,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