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与黄琬相视一眼,扬声说:“传见”。
青州商社信使进门,恭恭敬敬的擎着一块兵符,奉给卢植。
“这是?”卢植疑惑的问。
青州商社信使朗声回答:“青州商社总管周毅周大人,今日凌晨已引领几名大臣的女子赴出云观海,周大人临走时吩咐,将青州商社兵符交与卢大人保管。”
卢植苦笑着摇摇头,周毅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引领几名大臣的女子赴出云观海,实际上,等于诱拐了几名大臣的女子私奔出逃,临走时把兵符交给卢植,那是希望卢植为他擦屁股。
不过,青州商社信使下面的话,却有格外意味深长:“禀报卢大人,青州商社闲杂人等,均已回青州。城主近日调派的300名弓弩兵,已到达商社。快船3艘,正在岸边待命,如何调派,请卢大人示下。”
卢植豁然明白了这一切,急急吩咐说:“你先去厢房待命,等会我再招呼你。”
随即,卢植向黄琬解释说:“黄公,这样看来,玄德此次是动真格的了。出云弩兵在与鲜卑大战中,一战成名,而玄德从不让出云弩兵跨出青州、出云地界。青州快船,向来是在大海中航行,玄德从不准许它进入内河。此次,玄德派出三艘快船,300弓弩兵。看来,他是在郑重其事。至于周毅诱拐大臣女子私奔,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玄德是在借机撤出青州商社重要人手。”
卢植长叹道:“我这名弟子心机深沉,向来谋定而后动,黄公,既然他已开始布置,你就不要执拗,立即遣散家眷吧。”
漯阴城门,徐庶等人夹杂在入城的人流中,缓缓的向城门口挪动。平原郡是尚未全面实施青州律法的国中之国,故此,漯阴城是进入刘玄德控制范围的最后门户,故此盘查格外严格。春季,恰好又是商贾最活跃的时候,因此,入城的人流格外多。
未及走近城门,刘公子忽然看见了什么,面色大变,随即冲出队列,边跑边掏出一个银亮的金属牌,递向城门守兵。
城门守兵本想喝斥刘公子,但见到金属身份牌,即可态度恭敬,略一查验,马上立正行礼。可没等守兵说出致敬的话,刘公子伸手一搂,揪住了守兵的衣襟,急急询问道:“城头为何降半旗?青州谁人去世?”
刘公子声音之大,整个队列中都听得见,大家闻言,望向了城头飘扬的军旗,果然,城头上,几面军旗无一例外的升到了半杆,懒洋洋的飘荡在阳光下。
入城的人群顿时发出“哄”的喧嚣声,知道青州规矩的人失声惊呼,不知道的人四处打听。
城门守兵勉力站直身子,回答说:“回禀刘公子,三日前,龚州牧病逝,玄德大人下令,青州举哀10日。漯阴城奉令降旗,以示哀悼。”
“哦”,刘公子缓缓的放开守兵的衣襟,顺手替守兵掸了掸胸前的灰土,魂不守舍的说:“冒犯了”。随即,垂着头,准备走回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