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商人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单先生腰悬的宝剑,叹息说:“单先生,出了平原郡,你最好把腰上的刀剑收起来。在玄德公管辖的地界,除了青州平原郡、兖州泰山郡、徐州琅邪郡,刀剑管制稍松外,在其他地界,只有功民和士子可以随身佩戴弓矢刀剑。若无功民和士子身份,随身携带刀剑弓矢者,其罪当斩。先生游历青州,必不想惹上麻烦,那就把随身刀剑在平原卖出,等到先生回程之时,再在平原、泰山、琅邪三郡购入刀剑,我相信,那刀剑质量一定比先生这把好。”
单先生惊讶得问:“陈兄,多谢你关照,不过,青州不是战事仍频吗?据我所知,每年平原、泰山、琅邪三郡,黄巾军与青州军交战不下10场,如此战乱频繁之地,为何不准许路人带刀剑防身呢?”
陈姓商人哑然失笑:“三郡黄巾之乱,小患也。除平原郡外,另两股黄巾均不在青州内。在玄德公大军压迫下,这三郡黄巾均不敢跨出郡界一步,至于战事频繁,那是玄德公在拿黄巾练兵?
你想,玄德公大败辽西鲜卑(乌恒,或称乌丸)十万骑众,不过动用了四、五个军团。现今,青州已有10个军团(三万五千人),出云城尚有16个军团,这26个军团拿出个零头来,也不是黄巾所能抵御。目前,三地黄巾现在龟缩在自己领地,惶惶不可终日。主公之所以不动手犁庭扫穴,那是因为三地饥民甚众,主公还没有做好接受饥民的准备。故此,三地黄巾只要不越过郡界,偶尔抢些粮食充饥,那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由他们闹去。
也正因为如此,青州虽然战事仍频,但路人行走在青州地界,却是最安全的。在青州沿大路行走,每隔五十里有驿馆歇脚,驿馆边的堡寨中驻扎着乡勇,若一地有警,四方乡勇齐集,盗贼如何逃得了?”
单先生眼睛一亮,试探的问道:“如此五十里一设警,青州财赋如何负担得了。我听说,天下十三州,青州税赋最轻,莫非,此言不实。”
陈姓商人微微摇首,解释说:“单先生不知,这些乡勇执勤,官府并不支钱粮。青州农无税,然,百姓必须服劳役抵税。这劳役包括接受军训、筑城修路。而军训就是自带兵器马匹到堡寨,无事训练有事出警。故此,青州藏兵处处,官府花费却很少。”
陈姓商人语音刚落,单先生突然插话说:“玄德公大才,我早已知道,不过,陈兄,你若只是个小商人,如何对青州了如指掌?恰才,我听到陈兄两次称呼玄德公为主公,看来,单某失礼了,几日同行竟没有问陈兄大名。请问,陈兄是玄德公手下那位高才?”
陈姓商人苦笑着回答:“陈某,只不过是个小商人也,单兄不问名姓,也不算失礼。”
说着,此人一挺胸膛,骄傲的说:“不过,本人却是与出云白狼城守、左锋将、青州北海尉管亥管炳元;出云城主府外事总管王志,并列为主公三大家臣之一的城主财务总管、洛阳青州商务总监陈永。城主的家财均由陈某打理,故此,陈某有绝对的资格,称呼城主为‘主公’。”
单先生长鞠一礼,连声说:“失礼失礼,单某不知陈兄竟有如此身份,一路怠慢了。”
陈永扶起单先生,诡秘的一笑,说:“单福先生高才,我们已经听陈长文(陈群)先生说过,凭我的这封介绍信,单先生尽可以自行决定行止。陈长文先生坐镇琅邪郡,单先生若要去探访陈长文,可顺路到广绕一行,主公也渴见先生一面。
另外,先生远行,留下母亲在家中无人照顾,主公闻信之后,已派人前往颖川,接先生的家小来广绕安居。先生放心,在青州有主公做主,无人敢来骚扰先生。”
单福挺立着身子,缓缓的问:“这么说,你在官渡与我‘巧遇’,让我上船同行,也出自预先的安排吗?”
陈永淡淡的一笑,答:“不止如此,为先生劫法场的人,也出自我们的安排,若无陈长文先生预先安排,由我们供给兵器军械,并一路指引,先生如何能逃脱追兵?”
单福双目冒出精光,按剑而立,不甘的询问道:“徐某虽和陈长文同在颖川书院就读,然,并无深交。陈长文自幼年就开始追随玄德公,如今已做到一方大员,少年得志,平日里并不见他与颖川旧友交往,今日如何能记起我这不甚相熟的同窗。再者说,玄德公素有谋定而后动的名声,怎会为部下不相熟的同窗,冒劫狱之险?”
陈永对单先生由“单某”转化成“徐某”的自称,毫不介意,一脸憨笑着驳斥说:“单先生,我家主公是守法之人,劫狱之说,再也休提。先生若有疑问,不妨去见见我家主公,我相信,主公会给先生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