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田丰意犹未尽的转过脸来,连连感叹说:“哎,卢公的号召力真大呀,天下名士尽集于此了。”
哦,看不出田丰竟然是个古代追星族,他目光炯炯的指着席上的一个个高冠博带的大臣,对我细细解说他们的身份:“这位是谏议大夫马日磾,经学名家郑玄,议郎蔡邕、杨彪、韩说、袁绍,尚书黄琬,司空张温,太尉杨赐、司徒袁隗、大司农荀爽,哈哈,三公都在,这里也是一个小朝廷啊。”
嘿嘿,小朝廷有什么用,当今圣上重用的是宦官,你在有才与名气,我把你当猪狗,说下狱就下狱,说没收家产,把你的女儿卖做妓女,你还能怎样。这不过是一群战战兢兢在皇帝手下当奴隶的大奴才而已,名气在大有什么用。
思虑及此,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举起酒杯缓缓的饮下这杯苦酒——我也是一个奴隶,一个奋力挣扎,渴望有权拥有自己的财产的奴隶,一个希望今后有能力让自己的妻儿不受皇帝和官员宰割的奴隶。
天变了,打我来到这世界起,天已经在悄悄改变。现在我的势力弱小,只有暂时的隐忍,等到风云机会的那一天到来,这世界将不再是奴隶主的世界。我不敢奢望一日之内让民族重焕精神,但至少不需要到2000年之后,才容许百姓拥有自己的财产。
席上的喧嚣渐渐离我远去,我独自沉浸在思索中,直到田丰不停的摇晃我,才从幻想中清醒。“什么?”我手里拿着酒杯,问田丰。
“卢公招呼你上堂去”,田丰解释说。
“同去同去,今日之事多赖符皓四处奔走,我去见这些人,岂能没有符皓陪同”,说完,我不由分说拉着田丰走上堂前。
卢植忙着为我和田丰介绍堂上衮衮诸公,随即起身站在堂中,向公卿们深深做一揖,表示:“劣徒顽皮不堪,然,其父母已逝,孤苦无依,我身为师长,不得不多多看顾,今后劣徒若有不是之处,还望诸公看在我的面上,多加维护。”
我马上明白了卢植的意图,好家伙,看来他是担心我折磨禁军的事越闹越大,所以现在就给大臣们下套。我顺水推舟,马上行礼,一一谢过各位大臣的关爱。
卢植等我行礼完毕说完,仍站在堂中不走,向周围大臣做了个罗圈揖,开口说:“劣徒自幼定亲,但幼年游学幽州,耽搁了婚事,黄巾乱起后,其妻殒灭于黄巾之手。如今老大不小,此次来京,我拟代其父母为他主办一场婚事,也算是为其尽师长之责。如今诸公在此,我就老着脸皮说了,谁家有好女子,回头我可要登门提亲。”
堂上哄然大笑,司空张温首先开口:“子干(卢值的表字),你这弟子我偶有所闻,黄巾乱起之后,自幽州打到青州,十战十胜,攻必克战必胜,还听说其在辽西百战之地,聚流民建城,治一地活万民,群寇莫不敢犯。如此人物,能文能武,若我家有女,必嫁给这样的人。”
袁绍在旁马上插嘴说:“汝南许子将曾言:‘如此人物,恨不能一见尔’。我常常思及玄德公的悍勇,渴望一见。前日,我子袁谭曾与玄德公战于渤海,得玄德公谬赞:‘生子当如袁显思’,我不胜惭愧,今日得卢公之福,见到玄德公,正要感谢玄德公对我儿子的照顾。来,我敬玄德公一杯,嫁女当嫁刘玄德。”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现在虽然袁绍还没有沾染上位高权重时的狂妄与愚蠢,但仍是一个偏狭小人,借夸我抬高自己的儿子,夸我的同时不忘贬低我,只提我的“悍勇”,故意显示我不过是个一勇之夫而已。这样也好,我正想低调躲避朝廷的注意,由他来完成这项工作也好。
我举起酒杯,热情洋溢的夸赞袁谭:“本初公,你生的好儿子啊,黄巾乱起冀州,郡县官员逃散,显思兄以一游学士子的身份挺身而出,战黄巾于渤海,使一郡百姓的安定,在下深为佩服,本初公有子若此,也可笑傲渤海了。”
袁绍闻言,脸上花都出来了,笑着说:“哪里,这也多谢玄德公的卫护,据说玄德公有一义子,气概非凡,怎么这次没见到他?”
我也笑着解说:“犬子刘浑与显思兄并肩战于渤海,情谊非常,听说显思兄将署理渤海郡,犬子引部从在碣石驻扎,希望能有机会再与显思兄携手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