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挥舞丈八蛇矛,指东打西,将一支长矛舞得神出鬼没,呼喝声中,无数家丁的兵刃都被打飞,身上被矛尖刺伤,惨叫着退了下去。
糜竺惊怒交集,正要召集更多的家丁来围攻张飞,忽听围墙外面,马蹄声如暴雨般急促响起,似有人自外院疾驰而来,不由心中惊疑。
外面的家丁也是大声呼喝道:“什么人?快下来!”更有人挺刀枪去拦阻冲来之人,却只听得金铁交鸣声起,外院的家丁们惊怒喝骂,都涌上去阻挡,却挡不住那驰来之人。
他们在这里闹得沸反盈天,内宅女眷也听到了声音,大都吓得躲在屋中不敢出来。却有些大胆的女子与众不同,自道是在自己家里,守卫森严,不会有危险,便跑出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糜竺的妹妹糜幻年纪青涩,正是妙龄少女,却是天生胆大,听得外面有喊杀声,不由好奇,拉着几个嫂嫂到外面来看,见自己家中的许多家丁围住一个黑汉拼杀,场面火爆。那黑汉面黑似锅底,满脸络腮胡须,如钢针般竖立。糜小姐久处深闺,哪里见过这么黑的人,不由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张飞虽在拼杀之中,却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出来,早在留心,一见里面有个女子,正当妙龄,相貌秀丽绝伦,满脸好奇之色,身材窈窕,穿着秀雅罗衫,头上梳着未出嫁的少女发髻,与别的女子不同。张飞一看便知那定是糜竺的妹子,不由大喜,喝道:“糜小姐,我来了!你且随我去,我带你去兖州成婚,做我的嫂嫂吧!”
女眷中那秀丽少女羞得满面娇红,啐了一口,心中深怪这黑汉无礼。却见那黑汉陡然暴起,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丈八蛇矛如迅雷暴雨般狂挥而出,当即砸飞了围攻他的家丁手中的刀枪,冲出一条道路,拍动战马,向糜幻狂冲而来。
一众女眷大惊,吓得花容失色,都放声尖叫,惊恐不已。
一群家丁大惊失色,忙冲上去抵挡,却哪里挡得住这当世有名的猛将,被丈八蛇矛一团横扫,尽皆化为了滚地葫芦,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张飞一双暴眼中露出喜色,拍马冲上前去,便要强抢嫂嫂回家,忽听一声暴喝如雷霆般在身后响起:“张飞住手!”
张飞一愕,立即勒住战马,眼中止不住地喷出怒火,双手握紧丈八蛇矛,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已经听出了那大吼之人,正是自己哥哥最大的仇敌!
糜幻看着那黑汉拍马冲来,心中大惊,一步步地后退,直退到一丝花树前面。谁知那黑汉眨眼便冲到自己面前,她正在吓得大声尖叫,以为必然会被这恶汉抢回去做了压寨夫人。忽听一声龙吟虎啸般的断喝响起,便见那黑汉面现惊怒之色,停住冲势,虽见糜幻就在马前,也不伸手去抓,反抓紧了长矛,眼神凝重愤怒。
马蹄声狂驰而来,一眨眼,便已到了院墙外。“轰”的一声,已被击破的院墙再次被砸塌了一段,一骑高大神骏的黑色宝马自裂口处冲进院中,马上男子,剑眉朗目,相貌英俊无双,身披战袍,手持一柄巨大锋利的方天画戟,面色冷峻,目光如电,冷冷射向那欲要强夺美人的黑汉。狂风拂动他身后战袍,猎猎作响,这骑士闯入围墙缺口时刹那间的勃勃英姿,令人望而为之神夺。
糜幻惊魂稍定,陡然看到这英俊男子,不由脑中轰地一声巨响,贝齿紧紧咬住樱唇,惊讶地想道:“奇怪!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英俊男子,长得如此好看?我的哥哥们和家里的僮仆,最多能有几个长得稍稍端正些的,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
她久居朐城,哥哥治家严厉,闺禁森严,平生未曾见过如此美男子,当下便将一双桃花眼,紧紧盯在那骑士的脸上,舍不得移开半分。直看得心神俱醉,浑然忘了身在何处。
张飞勒马回身,举枪指向那冲进来坏自己好事的英俊男子,眼中怒火熊熊,大声怒吼道:“刘沙,又是你这贼子,竟敢来强抢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