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侍立着一个童子,微笑道:“有。”
那先生连忙起身,道:“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才整衣出来,下阶相迎。
封沙举目观瞧,见那先生年约二十七八岁,身长八尺,面如冠玉,下巴上微微长有一些短须。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一柄雪白羽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慨。最奇怪的地方,是他的容貌,竟然与当朝丞相黄尚有几分相似之处,衣着打扮更是相似得好比同一套衣衫由两人换穿一般。
那先生下了台阶,持扇拱手道:“尊客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封沙还礼,淡然道:“也无别事,只是路上遇到这个孩子,自称是诸葛家人,我便送他回来,不知先生可认识他么?”
那先生听他说起,这才将目光落到那孩子身上,打量了几眼,忽然失声叫道:“亮儿!怎么是你?”
诸葛亮看见他,却是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眼中微有畏惧之色。
那先生走过来,拉起诸葛亮的小手,神色激动,叫道:“亮儿,我早听说你父母要带你们兄弟几个来祖居探亲,因此一直在家中等候,每日里在门前翘首盼望,却一直不见你父母前来。今日我等得累了,这才在家里歇息,同时叫守门老阎见有客来,便放进来。谁知却不是你的父母,倒是这几位将军送你们来了。亮儿,你父母在哪里?”
诸葛亮眼中惧色闪动,稍稍后缩,怯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先生一呆,苦笑道:“亮儿,自从你父母带你们兄弟去东安县定居,我们已有几年未见,那时你还年幼,自然是认不得我。若非你长得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只怕也认不出你了。只是我们终究还是叔侄,你真的不知道我吗?”
诸葛亮摇头不语,满脸怯色,只向封沙身后躲去。
封沙暗叹一声,拱手道:“诸葛先生,这位小兄弟头上受了伤,只怕已经失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一概不知。至于他的父母,也不知哪里去了。”
那先生一脸讶色,惊道:“将军之言,难道说他父母遭了不测?”
说出话后,他陡然醒觉,拱手道:“是我失礼了!请先入堂饮茶,再细细讲来!”
封沙带着典韦、诸葛亮走进堂中,分宾主而坐,由童子献上茶。封沙便将昨日在沂水边所见惨景细细讲述一遍,听得那先生面色发白,捶胸长叹道:“诞兄休矣!想我那族兄诸葛诞,才学深厚,强我数倍,想不到竟遭此惨祸,生死未知,只有一个幼子留下!可悲!可叹!”
门外战马耳中,那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的无良智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中讶道:“诸葛诞,那不是诸葛亮的族弟,后来在魏国当官,被封为镇东大将军,高平侯,总摄两淮兵马的诸葛诞吗?坐在屋里的这个人一定是诸葛亮的叔叔,诸葛圭的弟弟,后来当过豫章太守,带诸葛亮兄弟去荆州南阳的诸葛玄。可是他怎么说,诸葛亮的老爸是他侄子诸葛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