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不敢怠慢,忙跟着他驰去孔佃大军的中军帐中。
孔佃自一停军,便已派人立起大帐,自己坐在里面,闲坐饮茶。
见夏侯渊来了,孔佃微笑道:“妙才,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为何停军下寨?”
夏侯渊恭敬行礼,禀道:“回禀使君,前方有敌军拦路,我军若不下寨,敌军攻下山来,我军无寨可守,必遭重创。不如先下寨固守,再想良策,或战或守,便都有依凭。”
孔佃摇头笑道:“不然!吾闻那领军之人,本是徐州牧陶恭祖部下骑都尉臧霸,陶恭祖与我是友非敌,他的部下,怎么会与我为敌?纵然是臧霸贪慕富贵,投靠了刘沙,我当修书一封,以大义责之,臧霸若还有羞耻之心,当卸甲弃戈,投奔我军,一同杀向青州,同立大功,将来共享富贵,亦可扬名天下,让天人皆知臧霸之大义,那臧霸又何乐而不为?”
夏侯渊想不到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颇有些哭笑不得,拱手道:“我闻那臧霸治军森严,在泰山、琅琊一带颇有威名,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他既投靠了刘沙,自然就不会轻易反悔,使君以书召之,他未必便会投奔我军。”
孔佃见他竟敢和自己唱反调,颇为不悦,冷笑道:“妙才如此说,是道我辩才不好了?我这便修书与那臧霸,让他下山来降!”
夏侯渊见他面色不豫,便也不敢再说,只退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写信。
孔佃手握毛笔,一挥而就,递给一旁的传令兵,命他去山上送信。
孔佃写完信,回头看着夏侯渊,漠然道:“妙才可回军去,让士卒们不必努力扎营,先立起帐篷休息吧。士卒赶路辛苦,也都累了,若让人知道我逼着他们在这么累的时候还要修筑营寨,必会道我不怜下情,待下甚薄。妙才不可误我!”
夏侯渊惶然告罪,退出帐去,摇头苦笑。
他上了马,驰回军中,却不敢教士兵停下来,更不敢让他们休息,只让一半兵修筑营寨,另一半军队列阵山前,严阵以待,防备敌人下山偷袭。
不多时,便见对面敌军所据山岭上,跑下一匹马来。马上乘坐那人,捂着耳朵惨叫,满头满脸都是血,竟然是刚才去送信那传令兵,已被臧霸割去了耳朵,逐下山来,以此来羞辱孔佃。
夏侯渊望而愕然,不知道那孔佃在信中写了什么,惹得臧霸大怒,竟不顾军中规矩,割了使者的耳朵,赶出门去。
那使者惨叫着,拍马逃向孔佃的中军帐。紧接着,便见孔佃也骑上一匹马,打马如飞,奔到两军阵前,看到夏侯渊,放声大呼道:“妙才,你与我杀上山去,斩了臧霸首级来见我!”
夏侯渊见他气得面白唇青,显然已是怒极,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恼怒,忙在马上躬身施礼道:“使君,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