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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和法正还好些,蔡文姬和蔡邕那见过这样真正杀气腾腾的阵势,马上吓得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躲到侍卫身后,蔡文姬颤声问蔡邕道:“父亲,现在怎么办?”蔡邕那能回答,倒是陈宫建议道:“王妃,请火速调动军队到这里,直接控制粮仓,否则我们反倒华歆这狗贼间接控制了。”蔡邕连忙附和,劝蔡文姬采纳陈宫的建议。

蔡文姬轻拍着怀中的董鹏沉吟片刻,自丈夫遇刺以来第一次没有听父亲的话,而是又向粮仓中的徐弦问道:“既然有军法规定,那本妃就不进粮仓了,华歆在那里?他总该来回答本妃的问话吧?”听到蔡文姬的话,陈宫和蔡邕的头‘轰’的一声就晕了,蔡邕急忙说道:“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采纳陈军师的建议?”

“军队是大王的命根子,军队不能乱,更不能自相残杀。”蔡文姬低声回答了一句,蔡邕和陈宫两人大急,他们要的就是董卓军内乱,没想到一心想让儿子继承嫡位的蔡文姬居然到现在突然为丈夫的大业着想,这可大大打乱了复辟党的阵脚。

蔡邕和陈宫正想再设法让蔡文姬听从他们的吩咐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叫道:“华大人回来了。”众人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华歆正抱着一大堆公文在少许士兵的簇拥下匆匆赶来,这会不用蔡邕等人的指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气的蔡文姬马上大发雷霆道:“华歆,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来迎接本妃?”

“回禀王妃,小人去军队工房了。”华歆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毕恭毕敬的施礼道:“前方的脚张弓消耗巨大,长安的库存已经不多,小人去安排工匠加紧生产去了,可长安城戒严,无法往城中运煤,工房中存煤也不多,小人又去调集征借长安城中其他工房的存煤,维持军中工房生产;还有秋收在即,我军的库房已经不够储藏新粮,小人又去勘察新的存粮地点,安排从民间租借土地搭建新的仓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还有战马过冬的马料,现在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华歆絮絮叨叨一大堆,总之就是他公务繁忙,所以没时间去给蔡文姬见礼,历来被娇生惯养的蔡文姬听到这些民政头都疼了,但华歆始终笑容满面,蔡文姬想发作都没机会。又过了片刻,见华歆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蔡文姬终于不耐烦的打断华歆的话道:“那些是你的事情,本妃先问你,你为什么不遵命发粮,难道你想谋反吗?”

“命令?什么命令?”华歆大奇,仿佛很纯洁的看着蔡文姬问道:“王妃,你说的什么命令?小人怎么没看到?”

“就是给李傕和郭汜部队发粮的命令!”蔡文姬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华歆装糊涂打哈哈到这地步,即使涵养再好的人也不免暴怒,更何况脾气向来不好的蔡文姬,而旁边的陈宫、法正和蔡邕三人也是脸铁青,飞快拿出那封还没有打开的公文,陈宫冷冷道:“子鱼兄,我看你还怎么装?”

“哦,原来的这封公文啊。”华歆拍着脑门大笑道:“王妃见谅,小人这几天实在是忙糊涂了,一个多时辰前还看到这封公文的,现在就忘记了,该死,真是该死。”

“你们,你现在可以发粮了吧?”蔡文姬铁青着脸问道,而李傕郭汜等老将也已经赶来,一大堆董卓军文武都把目光聚焦到华歆身上。

“小人为什么要发粮?”华歆突然换了一副脸色,神情郑重的答道:“军中明文规定,军仓调拨粮草,必须见到大王的钧旨、贾军师或者李太傅的手书其中之一方可发粮,现在李太傅病故,小人就只能见到大王的钧旨或者贾军师的手书才能发粮,否则就是违反军法,是要杀头的。”

“大王和贾军师先后遇刺,不能发号施令,由少主监国,你当然要听少主子的。”陈宫大怒道。

“请问陈大人,现在大王是否过世?贾军师是否已经身亡?”华歆反问道,陈宫无话可说了,康鹏和贾诩现在虽然昏迷不醒,却都没有咽气,从军法或者大汉法律上来说,他们仍然是董卓军一号和二号统帅,华歆坚持要遵守军中纪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指责的。

“大王和贾军师只要还活着一天,华歆就遵守一天的军中法纪,按规定发粮,没有大王的钧旨或者贾军师的手书,华歆一颗粮食也不发。”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后,华歆又朝李傕、郭汜和张济等董卓军老将抱拳道:“诸位老将军,大王平时待你们不薄,现在长安情势危急,手握兵权的你们更是请谨慎小心,长安城是否稳固,不仅关系到前方几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目前生死未明的大王的安危,请多加小心。”说完,华歆挤出人群,头也不回的回到粮仓。

“华子鱼说得有理!”李傕向来就是炮筒子,立即叫道:“老郭,老张,我们不能离开长安城,大王和军师现在还活着,我们必须得到他们的命令,才能出城驻扎。”

“对,对。”郭汜和张济轰然答应,当下几员老将都不理会蔡文姬等人铁青的脸色,一哄而散的离开,下令已经集结准备出城的军队返回原位,继续参与对长安城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