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被程普骂得满面羞愧,畏畏缩缩的躲到一边,而程普对孙权双膝跪下,磕头大哭道:“主公,请你收回命令,昨夜我们已经对不起十几万家乡父老了,今天不能再对不起为我们受伤流血的……,啊!”程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四溅,倒在孙权脚下。
孙静慢慢从程普背上抽出染血的宝剑,在脚底擦去鲜血,一脚踢开程普死不瞑目的尸身,冷冷道:“临阵违抗军令,妖言动摇军心,罪当处死。”
在孙权军重伤员的哭泣哀求声中,上千名全身染血的孙权军士兵被流着眼泪的同伴抛下战船,一名一只手已经砍断、另一只手也被倒塌的帆杆砸断的孙权军士兵在同伴手里挣扎着大哭道:“兄弟,你们不能丢下我,我已经没有手了,到了水里只能被淹死。”他的同伴流着眼泪说道:“兄弟,不是我们要丢下你,是主公的命令,你……,你为主公尽忠吧。”那伤兵哭喊道:“不,我不,求求你们了。”可他的同伴看到孙静的亲兵队已经提着钢刀过来,还是哭着将他抛下战船,又抓起另一名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员……
“果然禽兽不如!”康鹏在望远镜里看到孙权军的举动,咬牙切齿的大骂道,康鹏又吼道:“暂缓追击,先救人要紧。”董卓军战船抛下定舱石,放下无数小船,尽全力营救被孙权军抛下重伤员,不光是孙权军的重伤员感激得大哭,董卓军的水手也泪流满面,不仅是为同情这些可怜的重伤员而哭,更为自己的幸运而哭,主将对敌人尚且如此,假如那天自己们也落到地步,那主将更不会抛弃自己了。而孙权军船队乘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将董卓军甩开三四十里。
“一将功成万骨枯。”孙权在旗舰上平静的对亲信们解释道:“慈不掌兵,为将者,要懂得取舍道,只有争取时间,我们才有机会逃回建业,与刘备援军会合,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孙权说得不无道理,陈武、周泰等孙权军老将还是泪湿连襟,孙静、周瑜等孙权亲信却大拍马屁,赞扬孙权的当机立断。
孙权不去理会陈武与周泰的伤心与无奈,只是转头问周瑜道:“公谨,你算一算,刘备军已经到了那里?什么时候能与我们汇合?”
周瑜掐指计算片刻,答道:“回禀主公,按路程计算,刘备军在前面鄱阳湖湖口就可以与我军会合,我军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鄱阳湖,时间完全赶得及。”孙权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盘算,如何让刘备军挡住董卓,消耗董卓与刘备的实力,让自己尽快逃回建业。
时逢北风大作,孙权军的船队速度陡然加快,孙权心中更喜,暗暗感谢上天,转眼船队已到鄱阳湖湖口以北,孙权不住往江北张望,却不见半个刘备军的影子,孙权心中正狐疑间,忽然听得下游喊杀声震天,孙权顿时脸色大变,急令道:“快,去看看!”
孙权军船队再往下数里,只见江面上已经拉起了数十条铁索,近百艘孙权军快船小船被堵在江面上,而在长江两面,是严阵以待的董卓军铁骑。孙权气得双眼喷火,掐住周瑜的脖子大吼道:“董贼的军队是那里冒出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他们什么时候绕到我们前面封锁长江的?”
周瑜被孙权掐得脸色发青,可又不敢还手,只是张着嘴喘粗气,倒是孙静拉开处在发狂边缘的孙权,低声道:“主公,是末将的错,从九月十二日午时之后,末将就再没有收到任何监视董贼的细作的情报报道,末将曾经以为是董贼加紧了防守,细作输送情报困难,过几天就没事,所以没有多加重视。”
不知为了什么,孙权对孙静总是言听计从,立即放开周瑜,狠狠道:“董贼,我誓杀汝!你们,你们赶快给我想办法,怎么冲破敌人的铁索阵!”
“有三个办法。”在董卓军的铁索阵上吃过大亏的周瑜立即答道:“第一,船队立即转入鄱阳湖,从陆路撤走;第二个办法,用火船去烧铁索,第三个办法,即刻登岸,杀散董贼在岸上部队,砍断铁索。”
“鄱阳湖不能进!”孙权沉吟道:“董贼在湖口以东布下铁索阵,摆明是想把我们逼进鄱阳湖,湖中定有埋伏。烧铁索也不可能,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我们的火油硫磺等物资都丢在武昌,没有足够的燃料烧断物资;看来,我们只有上岸死战这一条路了。”
孙权抬头去看幸存那些伤痕累累的将领,目光最后定格到周泰身上,周泰见孙权看他,立即翻身跪倒,抱拳道:“主公,末将愿领兵上岸,去为主公杀出一条生路。”
孙权扶起周泰,垂泪道:“幼平,你千万要保重,我等你回来,你上北岸吧,或许刘备的援军能及时赶到。”
十余艘隶属周泰的孙权军战船靠岸,周泰一马当先跳下战船,周泰的本部士卒纷纷跟上,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向赵云部队,孙权军也只有这支军队能为孙权卖命了,刚才孙权抛弃伤员的举动,已经让所有孙权军士兵心寒,只有平时爱兵如子的周泰带的本部,才愿意跟着周泰去拼命——虽然他们也很不齿孙权的狠毒与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