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康鹏已经能说话了,刘表便又问道:“董卓,本刺史代表大汉苍生问你,你可知罪?”
康鹏尽是伤痕的丑脸上微微一笑,无力道:“刘表,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大汉苍生?你所说的苍生,是少许只会寻章摘句、皓首穷经的腐儒寄生虫?还是大多数耕作工商、真正为大汉作出贡献的平民百姓?”
刘表被康鹏反问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这时,康鹏的老丈人之一的蔡邕抱拳道:“刘刺史乃是皇室苗裔,当然有资格代表天下苍生。”康鹏虽然是蔡邕唯一的女婿,但蔡邕对康鹏的痛恨却是最深。
“对,对,本刺史是汉室宗亲,当然有资格代表天下苍生。”刘表连连点头道:“本刺史代表的天下苍生,自然包括士林学子与平民百姓。”刘表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又上了董卓的当,董卓把荆州士林学子比作腐儒寄生虫,刘表竟然顺口承认了,寄生虫是什么刘表虽然不知道,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康鹏大笑,虽然重伤下声音很小,但康鹏笑声中的嘲讽之意谁都能听出来。康鹏笑道:“你代表平民百姓?你身为荆州刺史,不思善待百姓,一心只会笼络士族,坐视士族大户肆意盘剥荆州百姓,放任他们吸食百姓血汗,你的亲眷在荆州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士林学子,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是百姓用血用汗换来的劳动成果?可你们还把他们视为贱民,甚至不允许他们与你们并肩而立,你这也叫代表他们说话?”
重伤的康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刘表、蔡邕、伏完、黄承彦和马良等尚有良知的士林满面通红,无言而对,可其他的那帮寄生虫士林则勃然大怒,不少寄生虫都破口大骂,“国贼,岂能将那帮贱民与我们相提并论?”“一派胡言,没有我等以圣人之言指点天下,国将何国?民将何民?”“快把董贼烧死……”种种强词夺理不一而足,像足了寄生虫反噬寄主。而最外圈的穷苦百姓听在耳里,对这个即将被活活烧死的胖老头渐渐暗生感激。
“董卓,你说我等吸食百姓血汗。”伏完脸上挂不住了,起身上前大喝道:“你也是朝廷官员,你的吃穿住行,难道不是吸食百姓得来的?”伏完此言一出,刚才还在强词夺理的寄生虫们顿时大声鼓噪,纷纷附和。
“当然不是。”康鹏等那些寄生虫稍微平静后,努力大声道:“不错,本相的吃穿用度确实来自百姓,可这是本相应有酬劳,在本相治理的雍并凉三州,还有现在的益州,官民士商平等相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你们中间有人曾经到过本相管理的州郡,你们扪心自问,当地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再看看被你们盘剥的地方,就是这黄家庄附近的乡民,他们一天能吃上三顿饭吗?他们辛苦一年能买到一件新衣服吗?”
伏完哑口无言,垂首退下,而其他寄生虫见状,马上大呼大叫,不想让后面的百姓听到康鹏所说的话,可最远处的百姓中早有耳尖的人听到,悄悄的,康鹏的话就传遍了百姓之中,也有百姓曾经听说过被传为人间天堂的雍并凉州,至于亩产千斤的神米神果,那更是路人皆知的事实,不知不觉间,百姓们对康鹏的同情更深了一层。
“主公,赶快宣布董卓的罪证,一把火将他烧了,免得夜长梦多。”荆州大地主兼大士族蒯良见势不妙,生怕董卓把他在雍并凉三州施行的乱政传播到荆州的土地上,赶紧对刘表提醒。刘表也发现广场最外侧的穷苦百姓在交头接耳,也有些害怕,忙命人取众士族连夜书写的董卓罪状,准备当众宣读。
两百多本产直长安的长安纸书写的康鹏罪状,累起来有两米多高,传说昨夜众士族在书写这些罪证时,书写到伤心处,竟然有十几人泪流满面,更有人气得当场吐血,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众士林屈尊亲自向众百姓叙述的,可惜百姓们更关心今天是否能吃饱饭,这个冬天有没有冬衣可以穿暖,实在没办法因为这些传言就对董太师恨之入骨。
“董卓,看到了吗?”刘表指着那些书本得意洋洋道:“这就是你的罪行记录,林林总总,多达九百七十六条,真可谓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有那么多?”康鹏轻蔑道:“那就请刘刺史念来听听,让众人看看,本相是否该死于你们这些小人之手。”
“好,本刺史就念与你听,让你死得明白。”刘表还真拿起最上面那本书薄,展开摇头晃脑念道:“天地之道,君亲为上,帝室之胄,贵兮,圣人天子,尊兮……”花了一炷香时间,刘表才念完这本半指厚的董卓罪状第一页,刚翻开第二页,黄承彦马上低声道:“刘使君,这是董卓用诡计拖延时间,要想念完这些罪状,至少也要半个月时间,拣重点说。”
经黄承彦提醒,刘表这才发现又上了董卓的当,不由勃然大怒,奋力把那本罪状扔得远远的,指着康鹏大骂道:“董贼,你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塞野,天下共知,还需要什么罪状,今天本刺史就要为民除害,将你处与火刑,以证国法。”
康鹏无力的大笑,“本相欺天罔地?没有本相,朝廷早就连俸禄都发不出来了;本相残害生灵?没有本相开仓放粮,初平元年的北方大旱,要饿死多少百姓?益州被刘焉荼毒,难民别说过冬的冬衣和开春的种粮,就是过冬的粮食也没有半颗,没有本相,他们又要饿死多少?至于秽乱宫禁,好像是高坐在台上的两位大儒硬逼着本相迎娶两位公主的吧?而两位公主好像也是心甘情愿跟着本相到长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