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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抚着杨妃胸前豆蔻的手微一用力,只让怀中的贵妃激灵灵身子一个轻颤,“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还不起来”。

待杨妃爬起身子时,早已是双颊生晕,发摇钗乱,身上的宫裙也早已散乱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倒了茶水递过去一盏,唐离注目杨妃轻声道:“《大唐律》中于女子再蘸并不严苛,若论民间风气更是宽松,玉环你若不是这么个身份,我早就将你迎娶到家。以太后之尊而让我收入私房”,言至此处,唐离一个苦笑道:“纵然我敢,咱们可还能有两相厮守的日子?”

“看来你终归还是想过这事,便是这样我就知足了”,伸出嫩白如葱的手儿点了唐离眉心一指,放下手中茶盏的杨妃道:“睿儿年已十四,也算不得小了,依着我的意思该是给他大婚的时候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让唐离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些,“大婚?”

“是,大婚!大婚之后,这内宫之中好歹也算有了主人,再有几个能干的太妃辅佐着,新皇后慢慢自然就能主持内事。我这太后也就能交卸下差事了!这几月以来我愈发觉得深宫寂寥,竟油然生出慕道之心,有心到玉真观中做个黄冠道姑,过过烟霞流波、青灯黄卷的生活”,想是杨妃思谋此事已久,一口气说到这里后,更调皮的冲唐离眨了眨眼。

只一转念间唐离就明白了杨妃的心思,“本朝皇室宗亲出家为黄冠的倒是不少,但你毕竟是太后之尊,此事怕是不易”。

“若换了往日自是不易”,杨妃婉媚而自信的一笑,“只是当今皇儿还小,对我的话倒是能听的进去;朝中嘛,只要你肯支持此事,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儿们纵然心下不满,该也不会悍然反对;至于其他人,有国忠这首辅相公压着,当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再则如今朝廷多事,他们也未必有心思来与我这老婆子为难”。

“便是你出了家又如何?玉真观可是皇家道观。莫非我还能天天到那里去看你不成?”

“阿离可是要考我?”微微歪着头的杨妃脸上满是小儿女的风情,“佛家有入世四处行脚修行的云水僧,我道家便没有云游道士吗?诵的三月《南华经》,我便云游去也!至于云游何处,这食宿该怎么个安置法,就要看阿离你了,我可是听说你那府中供奉着一个狂僧。多个女冠该也吃不穷你”。

见杨妃眼中满是憧憬的神色,唐离心中油然生出满腔柔情与怜惜来,伸手环住他的身子,柔声说道:“你可想好了,真走出这一步去,便再没有现在贵冠天下的尊荣,也没有这般的享受,你便真到了我府上,一则我没法给你名份,再则怕是行动也难自由,毕竟来往我府中的人保不准有见过你的”。

感受着唐离的柔情,杨妃的脸紧紧的贴上了他的胸膛,紧闭着双眼,用呓语般的声音道:“若真到了那时,阿离你会对我好吗?”

“你能为我放弃这么多,我纵然是个石人也该感动了”,唐离的话惹来杨妃甜甜的一笑,随即又闭上双眸,梦呓般道:“这天下还有什么名份能比‘太后’更尊荣?至于自由,这深宫里又有什么自由?我一生自嫁给寿王起,就从不曾由自己做过主,这回既已决定,便是以后你对我不理不睬,我也认了”。

唐离闻言,莫名的心中一酸,拥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杨妃的脸又在他胸膛处厮磨了几下,却终究没睁开眼来,“寿王是个可怜人!玄宗便如父亲般待我,宠我,如今他一去,这深宫里我也实待不得了。人人都道我三千宠爱在一身,但我这颗心直到遇见你才总算落到了实处,日日想着,念着,这滋味好甜,又好苦……”在室中短暂的沉默过后,杨妃低吟起唐离当日告知他的一首曲子: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到了这般真情流动的时刻,二人反消磨了情欲心思,就这般双双环抱着,一言不发的耳鬓厮磨,许久许久之后,唐离才起身要去,此时杨妃的那份痴缠更远胜初谙情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