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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在手上掂了掂这厚厚的一沓,“好大方,只是他们如此却将少爷我看的小了!”说话间,唐离随手又将这些飞钱递还了宝珠,“我若真收了这钱,不定他们心里怎么想我!不过他们既然出了手,也没必要再退回去,明个儿你制一张十七家海商的联名拜帖,谴个人将帖子并这一百万贯飞钱送到哥舒大帅帐下,就用犒军的名义,毕竟以后商队真要走关内道过河西走廊,少不了劳烦陇西军,这也算提前结个善缘”,言至此处,唐离微微一笑道:“有这一百万贯送去,好歹少爷我也能清净个几天,免得听哥舒天天在耳边聒噪着让我找户部催军粮,那杨国忠的擂台可是好打的?”

“是,妾身一定将此事办好”,复又将那些飞票收回檀木匣中,宝珠起身之间难免春光尽泄,不等她系好随身的小包裹,就觉少爷温软的手滑过柔细的腰肢窜上了胸前的丰满……

说做就做,第二日一早,唐离起身便往书房给京中李泌修书,说来这个自小便以“神童”名之,长大之后往来达官贵人府邸的道士真不简单。自投奔唐离后,全仗着他居中主持,这才几个月功夫,就已将朝中李党旧部收整完毕,为人已出京的唐离稳稳守住甚至进一步夯实了朝中根基,其它至于在宫中通过种种手段为唐离固宠、潜移默化的影响小皇帝,乃至上次关内道弊案对杨国忠的主动出击及事态的控制,无一不合唐离心意,可以说如今的唐离之所以能有如此轻松,泰半是因为京中有此人主事,否则他一心挂两头,纵然不累死,也要烦死。而且从本质心性上来说,李泌做这些事情比唐离要拿手的多了,实在是那种万中选一的完美型高级幕僚。

这封信中要向李泌详细说明自己的想法及陆路通商的利弊,命他即刻着手此事,所以花费的时间就长,一口气将信写完封好谴人即刻送京,等这些忙完已是个多时辰之后了,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唐离起身活动有些僵硬的腰板时已顺口唤道:“宝珠”。

往日在长安府中一喊就到跟前的宝珠今天却没应声而来,唐离连唤了数声见没人答应,出来也没见着人影儿,一时无事索性离了书房往内宅走去。

走到内宅正房,刚到门口,唐离就听到里面传来宝珠又哭又笑的声音,忙揭开门幕走了进去,却见正房中宝珠正抱着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却不正是玉珠?

“奴婢(妾身)见过少爷”,见是唐离进来,这久不相见的孪生姐妹顿时分开身子见礼,玉珠听了宝珠“妾身”的自称,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见到眼前这一幕,唐离自然知道二人必定是在宝珠自江南动身前就约好的,但这话他也不必点破,随意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后,笑着道:“玉珠来了!”

玉珠抬头看向唐离时,眼中的那一抹自苦自怜浓的化不开,但她经历曲折,尤其是这年余主持两河道暗线,性子更逐渐磨练的坚毅深沉,是以转瞬之间她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奴婢正有急事禀知少爷”。

唐离本打算招呼过后便出正房,任她姐妹相聚,一听玉珠此言,遂定住身子道:“什么事?”

“奴婢遵少爷令,河北常山事完后便南下河东见机劝降安贼账下诸将”,听玉珠说的竟是这等大事,唐离也没了走的意思,回身坐下后,指着身边的胡凳道:“莫非有人愿降了?玉珠你坐下说”。

见说正事,宝珠自去为二人煮水烹茶,玉珠在唐离身边坐下道:“时日太短,胡将那里没什么进展,倒是安贼帐下魏博兵马使田承嗣有了归降之意,不过他却要求要亲见少爷你,兹事体大,是以奴婢亲来禀明”。

“田承嗣要降!还非要见我?”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唐离眉头一皱,盖因此人在史书中实在恶名太著,在原本的历史中,他既是安禄山麾下最得信重的汉将,又是安禄山所建的伪燕朝几大“开国功臣”之一,同时又是他见势不对,出卖了伪燕最后一个“皇帝”史朝义而降唐,归唐之后见朝廷疲弱,乃盘踞河北道魏博建立国中之国,其间从不上长安朝拜天子,对传圣旨的钦差也仅是揖手而已,随后更放肆到公然为叛贼史朝义立祠祭奠,并又两反两降,将肃宗、代宗及德宗朝前期搅扰的混乱不堪,使唐王室在节度使面前威信扫地,诚可谓是反复小人的代表。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劝降

由贝州东南而行的大道上,一只数千人的骑兵队伍正护卫着一个儒衫打扮的青年慨然前行,这支骑兵队伍中当先而行的千余骑皆是一色的玄衣玄甲,正是前关内道节度使安思顺一手创建的玄甲骑,而在玄甲骑之后相跟着的另两千骑兵则是一色的黑衣黑甲,甚至连胯下的战马都是纯黑颜色,与关内道的玄甲骑比起来,这些黑甲骑兵整体的气势更为肃杀,尤其是这样两千骑结阵而行,虽隔着老远,见者已觉一股透体的杀气迎面压迫而来。

若有识者见到这只骑军,只需看到这一片扑面而来的纯黑,便知这支军容严整的骑兵必是方今陇西节度使哥舒翰的护帐牙骑,这支全员配备近身黄桦弩弓的骑兵功绩彪炳、声名远震于吐蕃,甚至于安西诸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