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余夏的建议,唐离边整理着地上的卷宗,边随意问道:“好厚的灰!这些山河地理图怕是有年头没用了吧?”
“可不是,这里的一大半儿都是太宗贞观朝中绘制出来的,那些边镇的倒还好些,象侯爷您手上这份儿怕是有六七十年都没人动过了”,余夏的话让唐离一时无言,这些山河地理图既是大唐百年承平的见证,同样也该是唐朝内陆道州武备松弛最好的证明。
一时收拾完毕,余夏谢过后捧着去了,唐离则直接往小院中的议事正房而来。
议事房内,正跟薛龙襄说着什么的杨国忠见是唐离到了,当即晃了晃手中的纸页道:“别情,你来的正好,这是刚刚送来的最新军报”。
议事房内倒是安静了许多,老相公陈希烈一如往日般坐在上首的正座上,眼睛半睁半合的手捧着一份卷宗,也不知看没看,他现在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枉“老翁翁”的名号。
议事房中人虽然不多,但户,兵,工这些衙门的主官倒都在。
“帮我拿个手巾把子过来”,顺口向一边儿侍候的仆役吩咐了一句,唐离接过杨国忠手中军报的同时,先自叹了一句道:“连写军报都找不到绢纸,看来如今两河真是形势紧急的很”。
看了看有着许多褶皱的竹纸,唐离才细看内容,照旧是坏消息,短短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又有三州附逆,自起兵这两天多以来,安禄山可谓是兵势如火,一路自大唐最北方的范阳席卷南下,依照其兵势,当能在明日直入河东。
“别情,这是最新军报,要不要呈送陛下?”见唐离看完,杨国忠随即问道。
随手将军报递还杨国忠,唐离接过热热的手巾把子狠狠擦了擦手脸后道:“我刚辞出时陛下正要小憩片刻,这份军报本是意料中事,若依我意暂时就不必呈送了”,言至此处,唐离扭头向陈希烈道:“不知陈相公以为如何?”
听唐离说军报不用呈送,议事房中的几人神情间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工部韦尚书,那吁气声更是清晰可闻。
“恩,好,好!陛下今个气怒交加,也是该歇歇了!”陈希烈说话间说话间抬眼看了唐离一下后又道:“陛下既命别情你前来参谋赞画,这事你与国忠定下就是,人一老就不中用了!”
“老滑头!”见陈希烈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作主也不承担责任,唐离心下自语了一句,看了看薛龙襄后,转向杨国忠道:“这正是兵战凶危的时候,兵部不可一日无主,薛侍郎老军务出身,如今又是兵部佐官,这时节正好递补上就是。”
看了看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的薛龙襄,杨国忠又看了看对面站着的唐离后道:“你别情举荐之人自然不会差了,薛侍郎不错!稍后禀明陛下就是”。
“如此正好”,笑着点点头后,唐离才又道:“调兵的诏令业已发出,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成,此战艰难,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依着我看,为长久计,朝廷现在正宜派遣大将往后方征募训练军士才好”。
“如今朝廷大将资历既够又能即刻派出的唯有高仙芝,封常清二人,别情你来前我正与薛兵部等人商议到底要派谁前往河南道募练新军才好”。
“看陛下刚才的意思是想要高仙芝将军统领随后集结的潼关大军”,听完唐离这句话,杨国忠再不犹豫,随即命人去请封常清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