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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寄边书书莫绝,妾答同心心自结……”任宝珠在那边高兴,回到书案前的唐离将家书中的这首诗细看良久后,才以喃喃的声音呓语般道:“家国,家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少爷,你在说什么?”闻声,唐离回转身去笑道:“天不早了,睡吧!”

吹灭烛火,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将自己丰满柔软的身子紧紧偎在唐离怀中,宝珠的声音在黑暗中低低传来道:“少爷,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恩,说吧!”

“少爷晚上回来前水净一直在这屋里,她说……她说……”。

翻了个身子,将宝珠贴的更紧了,唐离才含糊着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要跟奴婢互换帕子,结成金兰姐妹”,不堪唐离那双不安分的手,宝珠扭动着身子道:“因不知道少爷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奴婢就没有答话”。

“结拜姐妹”,收回正在做恶的手,唐离在黑暗中沉吟了片刻后蓦然道:“换什么帕子!宝珠你自准备见面礼,明天再找个中人过来,好歹立了书约,自明日起,你我二人就要多一个尼姑妹子了。”

……

帝京长安 宫城宜兰院正殿

身姿慵懒的杨妃斜依在锦榻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殿中歌舞,尽管初冬的天气里地处北地的长安已是寒意浸骨,但在这温暖如春的大殿中,酷嗜黄色的贵妃娘娘仍然是一身轻薄的淡黄宫装打扮。

斜依的身姿,慵懒的神情,眉眼间的漫不经心,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杨妃整个身子透出一股浓浓的闲愁韵味,而这样的韵味再配合着她那凹凸的身姿,绝世的姿容,遂成就出一种别样惹人的风情。

“停了吧,别跳这劳什子的《拓枝》了,直惹人发困!”杨妃懒洋洋的挥挥手道:“选首‘离词’唱来听听!”

以前有太乐丞大人在前边顶着,这些宫中教坊司的乐工还不觉得,但自唐大人离京之后,他们就感觉贵妃娘娘是益发的不好伺候了,无论怎样变幻花样,总不能让杨妃满意,唯一能提起兴趣的大概就是“离辞”了,只是这些辞来来回回唱了许多遍,此时再唱,倒让那带队的乐工一时不知该选那一首才好。

见着贵妃这总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那领头的乐工心下一发狠,向其他的乐工施了个眼色后,他便先自拨动怀中的琵琶开了新调儿,前奏刚完,就见一个歌女开腔曼声而起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

这原是当日劝说杨妃的曲辞,后来贵妃娘娘在与玄宗的私宴间便作为调笑吟了出来,随即满宫里传开了,宫中教坊司虽然早已得了辞并谱出配乐的曲子来,但出于慎重却一次都没奏唱过,此时若非被逼的狠了想搏杨妃一笑,只怕也不会冒然唱出来。

“……天生丽质难自弃……云鬓花颜金步摇……”听着这曼妙的曲辞,微闭着眼睛的杨妃刹那间竟莫名生出一种错觉来,似乎是那个狠心的“小冤家”在耳畔喃喃絮语的称颂自己的倾国姿容,尤其在听到“温泉水滑洗凝脂”这一句时,贵妃娘娘的心中更是莫名一荡,思绪不自觉的就飘到了那个秋日的花萼争辉楼,那个胆大包天的状元郎伸出的那只胆大包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