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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离的想法,并不想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回城,无奈大头阿三自当日离开后,竟然是三日未回,唐离虽然口中也骂,但毕竟心中放心不下,在长公主别庄中又住了两日后,便动身告辞回城。

一路也无心多看,直奔回道政坊小院,见到院门是从里边关上的,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怒火升起,翻身下马正欲敲门时,手刚一碰,那门却应声开了。

安置好了马,面沉如水的唐离径直向阿三的那间小屋走去。

“阿三,你……”推开屋门,却不见阿三,反是室中榻上躺着个人,心中一惊,唐离收住话头跨步看去。

离榻还有三步远近,唐离就觉有一股酸臭的气味儿传来,皱了皱眉头凑上看去时,却见躺倒那人须发花白,身上穿着的那件道袍已脏的没了个样子,想必这气味就是从这儿而来。

再一俯身细看,榻上这昏睡的老者形容甚是丑陋,尤其是眉心那道狭长的疤痕,让人望而生怖。此时的他眼角发赤,面上潮红,分明是受了重伤寒的症状。

就在他细看这老者时,却听门外一个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传来,扭头看去时,就见瘦弱的大头阿三正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进来。

停住脚步的阿三顿了一顿,原本呆滞的眼中满带愧意的看了唐离一眼,将手中碗放下后,手指榻上老者,结舌说道:“师……师傅……病……病了……”。

“师傅!”自襄州以来,他还从不知道大头阿三居然还有师傅,扭头再看看榻上这个奄奄一息、脏不流丢儿的野道士,唐离实在看不出他能有什么本事来。

说完那句算做解释的话语,阿三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将碗中分不出模样的东西一点点儿向那野道士口中喂去,还在大老远,唐离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儿。

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想必是这三天都没睡过好觉,至于说吃,只闻闻那碗里的味道也就可想而知了,唐离见阿三身上又是一副脏乱的模样,心中一软,刚才准备的那些话也就说不出口来。

“他是得了风寒,去坊门口请个郎中回来”,唐离向阿三说了一句后,转身向书房走去,虽然他对这面相狰狞的野道士没半分好感,但此人毕竟是阿三的师傅,同时又不能让他死在翟琰的小院儿中,也就只能如此了。

“自己都那样子,还敢收徒弟”,想到阿三以前过的日子,走进书房的唐离恨声自语了一句。

“阿三,换身衣服跟我走”,大夫来过,将药在釜中小火煎上,唐离转身对大头孩子说道。

锁上院门,唐离带了阿三往坊门处的那家酒肆走去。

时令已是初冬,这家酒肆中大多数座头上,都有人在持盏而饮,而这其中,若论吃相最斯文,当然还是那些身着儒衫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