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可以拥立新君,可以投降,能力大点的甚至可以取而代之,从古至今这种案例数不胜数,他们的选择是多样化的,可是作为太监就没有那么多选择了,他们是阉人,没有后代,也得不到臣民真心的拥戴,所以根本没有谋朝篡位的可能性,别管是指鹿为马的赵高,还是唐朝那些能随意废立皇帝的宦官,自己本身都做不了皇帝。
想到这里,皇帝对曹少钦的所作所为也就理解了,作为皇帝的私人附属物,只要老皇帝驾崩了,不管是新皇即位还是改朝换代,他们都难逃一死,尤其是曹少钦这种曾经权倾朝野,得罪了无数人的大太监,只要离开皇帝的庇护,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会死的很惨很惨。
所以,曹少钦必定会想尽办法保住皇帝的性命,甚至甘愿冒着阉割皇帝的风险,被皇帝处死,总比被外面那些乱臣贼子分尸来的好。
两颗卵子随风而去了,即便华佗再世也接不上了,对这一点皇帝很释然,因为这不是曹少钦或者任何人的罪过,而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那位死在自己手上的前朝皇帝的安排。
自己本是一个混迹市井的私盐贩子,每天打架斗殴,吃酒耍钱,浑浑噩噩,即便是趁着天下大乱,起兵造反,也不过图的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前程,能混到面南背北,九五至尊,已经是逆天了,两颗卵子,换来二十五年的帝王位,也无悔了。
更何况,自己早有了一大帮儿子,虽然已经死了两个,但还有两个,另外妃子肚里还怀着一个,即便这些儿子都不成器,老二和老四也能再生一大帮孙子,老张家并不存在绝后的问题。
唯一受损的是皇帝的尊严,不过这是可以弥补的,把知情者全部杀掉便是。
这些念头,在皇帝脑子里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闪,他沉声道:“老曹,现在局势如何?”
曹少钦道:“洛阳一战损兵折将,但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官军还有数万精锐,保住徐州一线没有问题,关键是那些外臣需要安抚。”
皇帝沉吟一会,忽然问道:“李伯升哪里去了?”
曹少钦咬牙切齿道:“李伯升得知陛下昏迷不醒之后,便领着本部兵马回湖广去了,奴婢猜得不错的话,这厮是要拥立楚王的儿子为帝,三分天下呢。”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皇帝鄙夷的一笑,又道:“外面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们又是吃了什么豹子胆,敢和你内厂提督叫板?”
曹少钦道:“回陛下,他们敢乱,正是因为有锦衣卫的支持。”
“文海?”
“陛下明鉴!”
事实再次证明,健全人不如宦官忠心,这个文海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此时竟然不和皇帝站在一头,皇帝阴沉着脸点点头,道:“老曹,陪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