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弄好,包袱挂在鞍子后面,柳迎儿牵着马悄悄走向后门,右相府里下人不多,正是吃晚饭的钟点,后院静静地没有人影,后门是插上的,没人把守,柳迎儿把门打开,牵着马出去,临了又回头看一眼深深的庭院,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但这里也是自己的家啊。
爹,娘,哥哥嫂子,我走了。柳迎儿默默念了一句,爬上马背,骑着老马头也不回的走了,京城宵禁,掌灯之后禁止通行,但是柳迎儿有相府的名帖,倒也通行无阻,很快来到拉面馆,前日的兵灾中拉面馆被烧掉了半边,黑漆漆的门头上只剩下一个拉字,柳迎儿就站在断壁残垣中,等待着元封的到来。
……
乌衣巷,密道所在的宅子,已经有三百多人通过密道抵达了城外,但是随着夜幕降临,速度越来越慢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元封果断道:“让蓉妃先走!”
本来早就打算让蓉妃先走的,但是她毕竟是个疯子,万一在地道里闹起来,就把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给堵死了,元封不愿意冒这个险,但现在看来危险越来越近,蓉妃毕竟是秦王的生母,经历又是如此的可怜,所以元封觉得应该把她救出去。
“地道就那么窄,谁拉着她走啊,万一她赖着不动怎么办?”夏沁心表示不同意。
“我有办法。”元封说着,让人出了院子,在巷子里找了一辆小推车,是那种小摊贩使用的卖桂花糕的四轮小车,造型简单,就是一个长方形木盒子下面四个小木轮。
四轮车的四壁都被拆下来,只留底板,用绳子吊着缓缓送到井下,有人接进密道之中,然后再将蓉妃请出来,哪知道蓉妃一看到深井立刻发了狂,乱蹦乱跳就是不愿意下去,正在元封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蓉妃瘫软下去,露出背后站着的夏沁心。
“你做了什么?”元封喝问。
“没什么,点了她的穴道,昏过去了,这样就可以了。”夏沁心很无辜的瞪着大眼睛道,还撅起了嘴,低声咕哝着:“那么凶,人家还不是为了帮你。”
元封没工夫和她拌嘴,亲自绑了条绳索将蓉妃送到井下,夏沁心看在眼里,又是一阵的不舒坦,心中暗道:又不是你的亲娘,那么上心做什么。
密道的入口开在井壁一侧,用砖石砌的非常严整,爬进去一看,高度能容一个人直着身子走路,上面是拱顶,两边亦用砖头砌成,地上也铺着方砖,甚是整齐。
密道里每隔一段距离点着一根蜡烛,远远望过去阴森恐怖,京城地下水多,墙壁上隐隐渗出水滴来,而且越往里走,地面越高,人只能弯着腰行走,这是由于地道还未完全竣工的原因。
小推车放在地上,元封将昏迷的蓉妃放在车板上,让草根下来扶着她,再找了个人用绳子在前面牵引,望着小推车执拗执拗消失在巷道里,元封回头顺着绳子又爬了上去。
“咦,你怎么没走?”夏沁心已经准备下井了,看到元封又爬上来,诧异的问道。
“我最后走。”元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