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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脆响,宋代的钧瓷花瓶落到地上,碎成无数片,一只穿着麂皮靴子的脚踩在碎片上,咯吱咯吱响。

“死了二十多个人!万一父皇问起来我怎么交代?你们是怎么办差的,一帮废物,养你们不如养几头猪!”

地上跪着一个中年太监和一个穿着红袍的将军,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任凭太子责骂,等太子又摔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瓷器,发泄了怒火之后,那将军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不必担心,年末正值御林军淘汰老弱,在名册上做点手脚,就说这二十多个人年纪大了,裁撤了便是,大不了再多给他们家人一些银子封口,想必不会有事。”

这么一说,太子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坐回宝座,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椅子把上轻轻嗑着,忽然问道:“那帮人什么路数,查清楚没有?”

第10章 冬日的皇宫

听到太子发问,中年太监开口道:“启禀殿下,已经再次确认,刺客乃是陕甘总督范良臣的部属,勾结了詹事府的罗天强,伺机谋刺殿下,事败之后潜逃至秦淮河畔一处秘密据点,这房子也是他们月前才买下的,位置及其隐秘,若不是动用了猎犬,小的们还找不到呢。”

太子轻轻哼了一声:“以为买通了詹事府中一个小角色,就能洞悉我的行踪,老四真是太幼稚了,其实这件事你们做的还不错,是他们太厉害,居然动用了火器,要不然小的们也不会伤亡如此惨重。罢了,给每个亡者一千两银子,从我的账上出。”

太子主动为下面人开脱,还真是头一回,中年太监心中一松,抬起头来,壮着胆子望着这位大周朝未来的皇帝,太子年约二十七八岁,身形瘦削,皮肤白皙,眉宇间一股阴郁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仁慈厚德,真乃社稷之福,我等之福啊。”太监动容的擦擦眼角,那位御林军的军官也赶忙磕头:“末将代小的们谢过殿下。”

“都起来吧,坐着说话。”太子似乎心情大好,让人搬来两个锦墩赐座给两位手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坐下了,只不过屁股边挨着锦墩,不敢大马金刀的坐踏实,基本上就相当于蹲马步的架势,那军官还好,毕竟是练家子出身,太监就难过多了,坐着和上刑差不多。

太子道:“没想到老四出息的挺快啊,这才几个月就把陕甘总督抓在手里了,还弄了一票高手替他卖命,看来我以前小瞧他了,只知道老二能打敢拼,现如今看来,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俩人要是勾结起来,不是好事啊。”

“殿下目光如炬,所言甚是,秦王和燕王素来交好,现如今秦王掌握了陕甘兵马,燕王也快抓到兵权了,殿下若不太抓紧行动,恐怕就不妙了。”太监说道。

“刘锦,你说的都是些废话,我何尝不知道兵权的好处,可是父皇他不给我这个机会,若是我去长安镇守,办吕珍那条老狗只会比老四更利索,更漂亮,若是我去燕云镇守,打蒙古人我不会比老二差,可父皇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啊,你让我怎么办,就是结交几个御林军的指挥使都要偷偷摸摸的,我这个太子当的真窝囊。”

看太子又有暴怒的迹象,东宫首领太监刘锦赶紧跪下:“殿下息怒,务必戒急用忍,皇上如此做法,也是想磨练殿下的耐心啊,处置藩镇,外御鞑虏,那是藩王的本分,殿下是储君,是总领全局的人物,怎可和他们相提并论。”

太子冷笑一声:“藩王镇守四方,那是父皇的一厢情愿,你看老二和老四是省油的灯么,一个个都憋着劲立功,结交大臣,指望着哪天父皇一高兴,把我这个太子废了,他们好上位,我已经忍够了,忍到人家都派人杀到京城,杀到我头上了,车驾都被射成了马蜂窝,父皇知道了居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要是再忍,就没活路了,我死了,你们也得跟着遭殃。”

太子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刘锦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不敢再说什么戒急用忍,只能砰砰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