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府衙外面更加喧闹,有那大胆之人竟然高声叫好,气的推官大人暴跳如雷:“大胆狂徒竟然咆哮公堂,此案证据确凿,案犯供认不讳,不需再审,来人啊,给人犯戴上枷锁,推到街口明正典刑!”
元封身上的牛皮绑绳被解开,两个衙役拿着木枷过来,仔细的帮元封戴上,一边戴一边还说:“好汉爷,对不住了,您试试这枷还合身么,要是不爽利咱们再换个轻的。”元封自然不会为难这些当差的人,他巴不得换上府衙的刑具呢,牛皮绳子越挣越紧,木枷反而容易挣脱,他从容笑道:“不碍事的,差爷费心了。”
一根长长地亡命牌子插在元封后颈里,上书一行黑字:杀人犯张三斩立决,还用红笔画了一个叉,众衙役扶着元封上了囚车,在上千百姓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向街口走去。
凉州是个多民族杂居的城市,突厥人、吐蕃人、羌人,还有少量阿拉伯人,当然为数最多的还是汉人,但地位最高的却不是汉人而是突厥人,官府因为惧怕惹怒突厥人引发战争,所以在纠纷中总是偏袒突厥人,久而久之将这帮突厥人纵容的愈加无法无天,民族矛盾也日趋恶化,西北人本来就民风彪悍,被压制的久了自然会爆发出来,这次杀人事件就是最好的导火索。
街头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有汉人,还有吐蕃人和羌人,人数一多气势就强,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突厥人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怒目而视的人,底气也就不足了,再不敢喊打喊杀,只是乖乖的跟着囚车走。
不多时囚车来到街口,衙役将元封请下车来,挑个风水好的地方站住,刽子手也到了,按理说刽子手不该和死刑犯说话的,可是这回也破例了,身穿红衣手捧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客客气气的给元封施礼道:“好汉爷,您放心,待会一定给您来个痛快的。”
元封亦是微笑着答谢,一派从容气度让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那汉子,好样的!”
“是咱们西北爷们,临死都不带眨眼的。”
“唉,这样的好汉子死了可惜了,当官的真是软骨头!”
几个白胡子老头颤微微的过来,手里捧着酒碗和盛着大块肉的盘子。
“孩子,临上路前喝碗酒吧。”
元封伸头过去叼住酒碗一饮而尽,然后一甩头,酒碗摔了个粉碎,周围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就连那些突厥人也忍不住暗自称赞,这人是真英雄!
这副木枷并不厚重,榫眼里的木头也不坚硬,元封心里有底,他只是想等人聚的更多一些再爆发。这样也好趁乱逃脱,他眼睛在人群里一扫,已经看见自家兄弟换了便衣,腰里鼓鼓囊囊的站在靠前的位置,心里就更有数了。
推官已经不耐烦了,将令箭一扔道:“开刀问斩!”
两个衙役扶着元封的肩膀,示意他跪在一个陶盆前,元封明白,这是用来接脑袋的,他顺从的跪下,双臂肌肉隆起,开始暗暗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