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手下这帮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武艺体力自不用说,肯定大大强于普通官军,战斗意志更加不可小觑,这帮少年已经被元封洗脑了,心里只有小集体,管他什么官府,什么尉迟家,谁敢作对就干他娘的。
堡子里气氛森严紧张,这毕竟是十八里堡第一次应对大规模敌袭,所有人都出动了,后生们穿着皮甲手拿弓弩蹲在墙上,堡门后面摆着削尖头的拒马,几十个挺着长矛的汉子在拒马后面站着,双手微微发抖,握着长矛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少年们的心跳也在加剧,不过不是吓得,而是激动的,苦练了几个月,谁都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武艺,以往只是射靶子,射飞禽走兽,还没射过人呢,眼下正好有一帮不开眼的家伙来免费当活靶子,这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只有那些参加过夜袭干草铺和苦水井之战的少年,才不动声色,故意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说着不相干的话,根本视远处那些好汉们为无物,其实他们心里也打鼓,对方毕竟不是普通的马贼,而是从关中来的刀客,刀马武艺肯定不差,不过这也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谁更厉害,还得打完这一仗才知道。
元封不紧不慢往身上穿着皮甲,赵定安在后面帮他把勒甲皮带系紧,悄悄道:“孙大爷,张大叔,还有我爹他们,让你过去说话呢。”
“不去,大战在即,哪有时间闲话。”元封干巴巴的说。
“就是,这帮老家伙,一听说是尉迟家的人便怕了,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想让咱们交出货物赔礼道歉呢。”赵定安愤恨道。
“定安哥,和气生财是行不通的,想让别人尊敬你,就必须拿出实力来,咱们十八里堡一穷二白,靠老老实实做生意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因为规则都已经被别人制定好了,咱们总是按照别人的规矩走,怎么能发财,所以想要出头,就必须制定出自己的规则,让别人来遵守。定安哥,我的话你明白么?”
赵定安摸摸头:“不大懂,太深奥了。”
“这有啥不明白的,这里是咱的家,不管谁家的货物从咱家门口过,就得听咱的规矩,是这个理儿吧,封哥儿?”叶开在一旁接道。
“没错,就是这个理!”元封穿戴好了皮甲,手扶着腰刀,背后插着四杆令旗,大踏步的向堡墙上走去。
“待会儿听我号令再射,射人别射马,那都是咱们的财产,可不能浪费了。”元封说道,两人有人把他的命令传了过去,堡墙上八十名弓箭手都收到了命令,纷纷叫嚷道:“放心吧,这么近的距离再射不中俺们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尉迟家的好汉们此时也制定出了作战计划,到底是江湖好汉,只有打家劫舍的经验没有人知道怎么正经打仗,所谓计划无非是一帮人一股脑冲过去,各自施展绝技爬墙,爬过去之后打开堡门放外面的兄弟进去,谁先打开大门,谁就是头功,抢来的宝贝让他先挑。
乱哄哄商议完毕,好汉们各自驱赶坐骑,嗷嗷叫着向十八里堡冲去,各色兵器在手里打着旋,大地上腾起一团团尘土,架势倒也十足。
远处桦树林里,马贼头目柳海龙朝地上啐了一口道:“这帮关中来的家伙,分明是欺咱们甘肃没人了。”
另一伙马贼的头目罗小虎道:“人家可是尉迟家请来的,厉害着呢,咱们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