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自亭外接了一片雪花,递到萧嫔眼前,轻轻吹落,自言自语道:“就像这雪花一样,今年下了,但明年还是要下,但明年落下的,却不是今年落下的这些了。”
萧嫔微微蹙眉,低头细细思索。半响,忽的粉面一片煞白,霍的抬头轻呼一声道:“你……你是说……”
庄见忽的嘻嘻一笑,重又恢复了那一副惫赖像,耍无赖道:“我没说,我啥也没说哈。娘娘可莫要再给我扣帽子。臣脑袋小,帽子太大,可实在是戴不上的。”
萧嫔听他语含调笑,不由的粉颊一红,轻啐一口,嗔了他一眼。忽的却是又感到太过暧昧,不由的进退失据,一张玉脸霎时间如同一块红布一般,火辣辣的烧的厉害。心头不争气的狂跳了一下,将脸扭转一边,淡淡的道:“哀家不懂这大事,只是想着让自己的子女都能平平安安的,一世无忧。至于这些个什么富贵荣华,唉,其实也不过是过眼烟云,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记住你今天的话,莫要使哀家失望就是。只要你能保证这一点,一切……随你们去。哀家不会再多过问。”
庄见大喜,终于是摆平了!呵呵笑道:“娘娘放心,臣若是没点把握,又怎么敢信口开河?就算退一万步讲,难道臣就不为自己个儿的小命打算啊。或许三年,或许两年,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不过,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嫔面上红潮渐退,这才转头看他,只是一望见他那灼灼的目光,又是不自禁的心头一跳,不自然的转头,淡然道:“你今日讲的还少?谁又敢来多说于你。”此言一出,不由的又是大臊,怎么这话儿听着,全不是上下该说的语气,竟有些赌气撒娇的意味,萧嫔不由的暗暗为自己着恼。
庄见却是因为心愿得偿,欢喜的并没注意。想了想,才道:“臣只希望一件事,一旦哪天皇上要去江都别宫,还求娘娘能找些借口,不要跟去。若是有些什么需要的话,可使人往臣府上去招呼一声。臣自有法子办到。”
萧嫔听他说的奇怪,不由忍不住回头看他,却见他脸容平淡,并不似说笑。只是那双眸子中,却满是狡黠。微微沉吟,自怀中摸出一块绿玉令牌,递给庄见道:“好,你说的,哀家记下了。你若有什么需要,亦可使人持此令牌来宫中见我,哀家当全力相助。”待得庄见接过,这才站起身来,瞄了他一眼,低低的道:“今日之事只做并没发生,你……记住了。”说罢,紧了紧身上大氅,已是转身而出。
亭外,风雪愈急,白蒙蒙一片中,一抹紫影枭枭而逝,天地重归寂静。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元旦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大业十一年的元旦,转瞬既至。这古时元旦指的却不是咱们常说的公历一月一日,而是现在的春节。
这是庄见到了大隋的第一个新年,过了这一年,他也就十六岁了。可以说,已算踏入了成年的行列了。家中几女跟着他这多时候了,也是该给个名份的时候了,尤其是红拂,虽说二人已是明确了关系,但这长辈见证毕竟还是要的。
朝廷自腊月二十三日就已休朝,要等来年初五日才开朝,不过也是给众臣团拜,共同朝贺皇帝等等事务。真正的议事大朝,却是要待上元之后方才开始的。这倒让庄见大是点头,这个制度比起后世公司来可是厚道的多了。
老爹庄乐生早早就被接了回来,待得见了满屋子的儿媳,饶是庄乐生有了准备,也是闹了个目瞪口呆,对自家小子这等神奇的功力,也是大为感叹,眼见庄家兴旺指日可待,自是老怀大慰。
在老庄同志的见证下,红拂、慧儿、仙儿、花语、依人加上彩荷,俱皆配了庄见。彩荷多年心愿得偿,自是潸然泪下,激动不已。只是诸女身份不比那位郡主,庄见也不会去刻意的在这方面去刺激老杨同志。所有人不过都是定个名份,只等着娶了杨萍儿后,一起再办就是。
待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完春节,庄乐生也不多留,仍是带着彩荷和小棒槌先回太原。庄见又拨了一队暗卫相护,就此留在太原听用。小棒槌离别之际,自是哭的稀里哗啦,罗世信与他最早相识,亲送这位兄弟出城,众人在城外挥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