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觉时,想想那坛好酒却又心痒难搔,王清溪哈哈一笑,说:“我们每人喝三杯,只当是安神养梦,不算酗酒。”
蒋逸凡想了一想,笑道:“也对!我有斗酒不醉之量!区区三杯算什么!”
不想这酒后劲好大,三杯下去神志竟有些模糊了,王清溪又再劝道:“好酒,不如再喝一杯吧。”蒋逸凡半推半就,又喝了三杯,三杯又三杯,足足喝了半坛,当晚酩酊大醉!
王清溪搀扶了他上床,连唤了他好几声见他如醉死了一般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去搜他的包袱,取出三封信来,那三封信一封给陈羽霆,一封给吴平,一封给李介,王清溪却不动印泥,用小刀从另外一边将信封剖开,只看了一封便大吃一惊,信中果然提到了粮食买卖的事,但更有另外一件大事却更叫王清溪吃惊!
他看完了信,将信重新封好,却拍拍窗户,窗户那边伸过一只手来,接过信去,原来他早预备了高手匠人在隔壁,那匠人拿过信后以秘法封了缺口,虽然仔细瞧未必没有破绽,但乍一瞧却也很难发现信曾被动过。
王清溪将信收好,仍然放进蒋逸凡的包袱中,心中却忍不住浮现那信中提及的内容来,以别人听不清楚的细小声音喃喃自语:“蒙古,蒙古……”
第十七章 连环
王清溪从大员回到王直在浙海的驻地普陀山,除了带回李彦直答应增加粮食投放的消息之外,又将窃信所得关于蒙古方面的情报告诉了王直。
李彦直虽然答应增加粮食投放,但毕竟还是没答应让海商到大员自由买粮,所以徐惟学等仍感不悦,至于蒙古方面的消息虽然惊人,但江南离西北太远,他们听了之后只是感叹了几声,心里并不是很在意。
王直尽管是个海商,却一向以读书人自诩,有浓厚的士大夫情结,听说胡马可能南侵,慨叹道:“国家又要多事了。”
徐惟学道:“这虽然是件大事,但离我们毕竟太远,咱们鞭长莫及,只能遥祝边疆将士旗开得胜了。”他说是遥祝,言语间却显得十分淡漠。
这时屋内除了王直、徐惟学、毛海峰、叶宗满和王清溪之外,信如斋也在场,原来自与破山合作接连得利,两年来信如斋所献计策无不灵验,他在王直处也越来越得信任,成了五峰船主的常驻客卿,王直欣赏他的才能,有意拉拢他,所以这次遇上这等要事也让他与闻。他想信如斋本是华人,若自己给他的好处胜过破山给的,未必挖不了破山的墙角。
这时信如斋听了徐惟学的话却道:“我倒觉得,此事与我们大有关系!”
王直和徐惟学同时哦了一声,徐惟学道:“愿闻其详。”
信如斋说道:“若蒙古人这次仍然在西北小打小闹,那就与我们干系不大,但我听王兄转述李某人信中内容,道这次胡马南侵之祸是积之甚久,恐怕来势非同小可!李某人是知兵之人!他既有此判语,那这次的事情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我琢磨着,若是让蒙古人入侵到京畿一带——那时可就天下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