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互不相欠的两个人,来生就会真心相恋,再没有恩怨纠缠。
飞雪为何要骗他呢?
还记得那是失望的眼神,绝境中满是恳求,“狄青,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欠了,好不好?”
他到如今,才明白一切一切,可是不是太晚?
那他和羽裳呢,今生如此痴缠,那来生还会不会相见?这时有月明,明月如钩,弯弯的有如相思的眉头!狄青望着那清冷的月色漠漠地透过窗,落在牢狱那寂寂的甬道上,泛着惨白的光,已然痴了……
元昊皱着眉头,望着那弯弯的月,许久后才道:“妙歌,多谢你陪了我这久。你回去吧。”
张妙歌望着元昊,心中道:“其实我陪你一生一世也是无妨,可在你心中,只有大业,可曾给我留过一分位置。你一直说,我是你的红颜知己,我就一直当作是你的知己,可我不想再做你的知己。”
沉寂如弦,满是幽幽。
所有的话还是萦绕在心头,终于开口,张妙歌道:“兀卒,唃厮啰派善无畏前来几天了,耶律喜孙也因为兴平公主一事来到了兴庆府,他们竟相约而来,向兀卒你施压,只怕……早有约定。”
元昊冷冷一笑道:“他们联手,以为我就怕了?”他昂首挺胸,还是望着那天上的月牙儿,却不望身边女子一眼。
张妙歌幽幽一叹,说道:“我知道兀卒不怕,但你同时应对宋国、吐蕃和契丹三国,又决定明天在天和殿做个了断,若他们真的发难的话,只怕对兀卒不利。”
元昊淡淡道:“狄青被擒,大宋还有勇气和我开战吗?我虽以十万兵马惨败结局,但抓一个狄青,可抵败大宋百万兵马。唃厮啰胸无一统大志,只想安于现状,要去香巴拉而已,给他点甜头,他装作慈悲的面孔,不会轻易以藏边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至于耶律喜孙,更是可笑,他们契丹收了宋国的好处,竟来做和事佬,让我不要再对宋用兵。他们得名得利,难道从不考虑我得到过什么?契丹人本还凶悍,算是我的劲敌,但自从澶渊之盟后,数十年不曾开战,只怕兵甲也已发霉了,这样的国度,我何惧之有?”
“可是……你近些年来,杀戮太多,只怕手下不服。”张妙歌望着元昊眉宇轩昂,心中却有不安之意。
元昊淡然一笑,“我就是想看看,有谁不服!我希望我手下各个如狼,一只狼,若不懂得嗜血,不懂得反叛,那和羊有什么区别!”
那如银般的月色铺过来,落在那伟岸的身躯上,泛起淡淡的光辉。
那一刻,他满眼大志,双拳紧握,却没有留意到身边站的那个人儿,孤独的站在他的身影内,紧锁眉头,满是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