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见范仲淹眼中满是鼓励,沉声道:“出兵贵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元昊急攻镇戎军,就是要打的我们不能喘息,疲于奔命。这是他惯用的法子,充分利用党项骑兵马快的优势,分散我们的兵力。每次他一出兵,我们总是毫无例外的去支援,事倍功半。这次……若依我的想法,党项人虽马快,但不擅攻城,不如让泾原路的宋军死守镇戎军,闭城门不战,以长击短。我们若有多余兵力,可暂攻白豹城……如下白豹城,无疑给党项人以重创,逼迫党项人回缩兵力。若能围城打援,远比奔援要有效的多。”
范仲淹神色讶然,半晌才道:“可白豹城是党项人的要地,把守森然。”
“后桥寨不也把守森严,还不是被我们攻了下来?”狄青突然笑了,“后桥寨已废,白豹城突兀而出,加上安定许久,党项军已有大意。范大人到了边陲这久还没有动静,这次突然到了柔远寨,难道不是为了白豹城吗?”
狄青一直在琢磨范仲淹来柔远的用意,自料范仲淹必有行动。
范仲淹抚掌大笑道:“好你个狄青,果然不差。”他笑容甚欢,压低声音道:“种世衡说你有勇有谋,我还有些不信,可你竟一眼就看出我们的用意,实在不简单。我来西北许久,总感觉缺少像你这样的一个人,你来了,很好。”
狄青听出范仲淹话中有话,沉吟道:“你们的用意?”问话的时候,他已明白,范仲淹要打白豹城,肯定已和一些人策划过。
范仲淹并不隐瞒,点头道:“攻打白豹城,是我和韩大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决定一改以往死守的弊端,以攻为守,突袭白豹城,减轻泾原路的压力。可若能攻下白豹城,以后应该怎么做呢?”他像是征询,又像是看看狄青到底有何本事。
狄青立即道:“下白豹城后绝不能和当年破后桥寨后一样的做法,打蛇要打死,我们绝不能总是给元昊不停骚扰我们的机会。要想他不反复的出兵,我们就要打过去,打金汤、战叶市、冲过横山去、把战场放到党项人的地盘上……逼他们不得不守。”
“大举进攻?”范仲淹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
狄青摇头道:“现在绝非大举进攻的时机,但可小规模的骚扰。西北不缺兵,但少精兵!以眼下我军的作战能力,十万不如一万。只有改其弊端,增其锐气,强其装备,才能以一当十,以少胜多……只有精兵强将,才能削减朝廷的花费,亦可增西北作战之能。”
范仲淹大为赞赏,喜道:“狄青,你不过是个指挥使,却有这般想法,实在是西北之福。若人人都如你般,何愁不平西北?”转瞬叹口气,说道:“可惜你戎马多年,难展将才。”
他目光深邃,遥望天际。那里秋意连天,寒烟凝黛,有如女子弯弯的眉,又像壮士冲天的气。
狄青也有些落寞,转瞬道:“但有范大人在,我想我们边将的机会也就来了。范大人,若攻白豹城,狄青请为先锋。”
范仲淹略有犹豫,半晌才道:“狄青,机会有很多,不必急于这一次了。”
狄青一听,已知道攻打白豹城的任务早有分派,范仲淹也不好改派,微有失落。
范仲淹见狄青失望,换了话题道:“你的说法和种世衡倒是不谋而合。对了,他这一年来,倒是开始着手训练十士……”
“什么是十士?”狄青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