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还怕什么?”浪埋眉宇间也有忧愁。
轿中人望了浪埋一眼,眼中闪过分感慨,“因为你我都知道,狄青要杀的人,只有更强!”他突然带些嘲讽的笑,“想当年,赵允升岂不是也联系我们去杀宋天子?如今风水转了,变成我们联络狄青来杀元昊,也是好笑。”
轿中人虽说好笑,可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笑。元昊不是赵祯,此事若不成,后果不堪设想。
浪埋犹豫道:“其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轿中人道:“你说吧。这时候,你我还分彼此吗?”
浪埋建议道:“如果王爷放手退隐,说不定可以避过这劫。有时候……退一步才是好棋。”
轿中人目光一厉,低喝道:“你可是有了退意?”
浪埋不避轿中人的目光,沉声道:“浪埋不惧,可只为王爷忧心。我们虽做了布置,又安排了狄青,但要取兀卒的性命,仍没有太多的把握。浪埋死不足惜,可还怕王爷有事。浪埋斗胆,还请王爷三思。”
轿中人移开目光,感喟道:“就算我放手,兀卒会放手吗?兀卒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兀卒了,我陪他打下了偌大的江山,不想只是区区的一个种世衡,就让他对我有所猜忌。这次让我从明堂回返兴庆府,明里是他称帝在即,让我回来恭贺,可是……他想着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当然可以放下一切,但放下了,和死有什么区别呢?”
浪埋不再相劝,因为他也知道,有时候人活着,就是因为放不下!
权利可以让人疯狂,权利当然也能让人灭亡!
转眼间狄青又当了三天的侍卫,但他反倒不急了,因为他知道有人比他更要着急。
这一日入宫,狄青轮值日班,前往养心堂值守。那里平日没什么人去,算不上要地。狄青不等出发,就遇到浪埋。
二人虽早熟识,可彼此见面,从不多说一句。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浪埋突然对狄青道:“你欠我的钱,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众人均是一怔,狄青冷笑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回话时他已知道,出手的时候到了。
浪埋一拳打过来,却被狄青刁住了手腕,二人角力片刻,尚乞已过来劝道:“有事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