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千军百战能如何?就算打遍天下没有敌手又能如何?
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生!
他狄青不求威名、不求横行、不求睥睨天下,只求那梦中的人儿睁眸一眼,今生顾盼,此生已足。
似水流年,如花如箭,纵忆得了往昔,又如何能回得到当年?
眼帘湿润,俊面凝霜,狄青望着那佛祖,佛主也像在望着他。不知许久,狄青这才又道:“狄青知道杀孽深重,本无颜多求。但佛祖若怜我为西北百姓还做了些微薄的事情,就请你有朝一日,指点狄青前往香巴拉之路,狄青此生,永感恩情。”
说罢,狄青又是深深叩首。许久后,起身斜靠在香案旁,沉沉睡去。
天微明,寒风停了,鸟儿也不鸣了,都在看着佛案前那疲惫的男子,默默无言。
一缕阳光轻轻的照在那鬓角已有霜花男子的身上,那紧闭的双眸,突然流出两滴泪。
泪水晶莹如露,顺着刚毅的脸颊流过,划过柔软的弧线。
狄青睁开了眼,回头再望了佛祖一眼。起身出庙。
骏马长嘶,似在述说,又像是安慰。狄青只是拍拍马首,低声道:“马儿,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他翻身上马,不用扬鞭,骏马就已迈开四蹄,向东北向奔去。
马快如风,不到午时,已入了延州地界。再驰了小半个时辰,延州大城已遥遥在望。
狄青放缓了马速,忍不住又在琢磨范雍找他何事,就在这时,路边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拦在马前!
狄青一惊,带马倏立,喝道:“你……咦,怎么又是你?”
拦马那人在要入冬的季节,还穿个露脚趾头的草鞋,除了种世衡还有谁?
狄青实在很是惊奇,暗想这种世衡真的阴魂不散,不久前在延州,昨晚就跑到了保安军,今天怎么又在延州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