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高昌勋搬出了自己的父王之后,向来仁孝的李珦只能哑然,而自己终究不是父亲,缺乏他的那种谋略和手腕,所以,更多的时候,李珦都只能听从这些久随其父的老臣子。
下旨派兵征讨那些胆敢惹恼大明朝,并且还流窜到朝鲜境内烧杀抢掠的那些女真土匪。另外,立即派遣使节赶往大明京师,向那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陈述此事,当然怀着的就是恶人先告状的心思。
完全地把自己与那建州女真切割开来,最好把建州女真编排成为一帮十恶不赦的强盗匪徒,与对大明最为恭敬顺从的朝鲜王国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当然,最好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那些盘踞在永州的女真强盗给消灭得一干二净,这样一来,既证明了朝鲜王国心向大明,只要大明看谁不顺眼,咱朝鲜就会替您出气。
而且,杀光了那些女真人,谁还能有证据,说我朝鲜与那建州女真勾结?至少人证都给毁了,死要面子的大明哪怕是心短肚明那些建州女真与我朝鲜有些牵连,最多也是对着朝鲜使节训斥一番而已。
可以说,朝鲜王国的这些大臣们的的确确猜透了大明的心思,或者说,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换着是过去的朱祁镇,又或者是朱祁钰,他们的做法,大约也逃不出这些朝鲜文武的预料,可他们所没有料想到的就是,朱祁镇这个狂热的殖民独裁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与朝鲜王国和平的解决此事,或者说,朱祁镇窥视这片土地久矣。
就算是他们嘴皮子能够翻出喇叭花来,就算是他们把建州女真连皮带渣的全都锉骨扬灰,那些小花招在狂热的扩张主义、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分子朱祁镇跟前,只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的玩意。
最终,五日之后,三万衣甲鲜明、杀气腾腾的朝鲜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那永州直奔而去,而这个时候,大明的大军早已经悄然地渡过了鸭绿江,一直隐匿在几个距离那永州不远,已经被建州女真给收拾得净光的朝鲜村寨之中,等候着那朝鲜军队的到来。
而这个时候,朝鲜使节已然早在李珦下旨的当日,便乘船直奔那天津港而去,意图欲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京师抱着朱祁镇的大腿哭诉朝鲜的委屈。
当皇帝,是天底下最有趣,却也是最无聊的职业,有趣在于,天下的臣民土地都在名义上属于他一个人,而且高高在上,而最无聊,那是因为他作为天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有无数双眼珠子盯着他。
大明如今的不少大臣都属于是闲得蛋疼无聊到成天流连勾栏吟诗作对的地步,成天闲着没事咋办?想升官发财,总得找门道吧,可怎么找呢?朱祁镇手中的那些锦衣卫正杀气腾腾地在这死盯着,你要是拿钱去塞,嗯,一经发现,别说你的钱没了,连带你和你的上司一块玩完。
于是,考虑到了另外一条路,大明当官,除了政绩之外,还要有声望,而声望是怎么来的呢,这就得分门别类了,不过单有一样,却是最便捷的,就是拿天子来当成刷声望的工具。
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读书人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嘴仗,可要骂自己的顶头上司,那是找死的路数,除非你不想升官发财了,除非你觉得你想特立独行,不希望得到同僚的帮助。
可骂天子就不一样了,在读书人的口中千古流传着一个美妙的称谓:犯颜直谏。
谁让你是天子,正因为你是皇帝,你是天子,所以哪怕是有一些小瑕疵,都会跳出无数位大臣来作慷慨激昂,犯颜直谏状,你要是不理会,不听不看不闻还好,你要是跟他们搭了腔,或者是气得跳脚,那么好,你上当了。
跟臣下打嘴仗,那会让人觉得你这个天子实在是没有气量,要是你大怒之下用了廷仗的话,好了,那位挨揍的兄台的名望就会如同怒气值一般刷刷刷的往上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