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听闻咱们建州女真被困于七姓野人之后,不但没有派兵往援,甚至连个探哨都没有派来,这确实只能说明,曹义那条老狗没胆。”
凡察冷冷一笑,眯着眼睛,像极了那正在鸡窝外游弋的饥饿黄鼠狼。“他不是没胆,他是巴不得咱们建州女真与那些野女真两败俱伤罢了。而咱们若真是跟那些野女真拼得两败俱伤的话,到了那时候,他曹义不乘机来寻咱们建州女真的麻烦才怪。”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打。”董山大手一把拍在了那柄腰间铁剑的剑鞘上,声音里边透着火热的战意。
“可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防备?”李满柱有些犹豫地道。毕竟,两万余人马,这可是建州女真所有的青壮勇士都拢到了一块来,甚至他们还掏出了一些这些时日劫掠辽东边镇所得来的那些财物,去说动了那些周边的女真部落,换来了三千名野女真勇士来充当炮灰先锋。
这可已经等于是建州女真所有的家当,就等于是坐到了赌桌上的赌徒,手里边拿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换来的筹码,正在那咬牙切齿的犹豫,该不该梭哈。
“有防备又能如何?呵呵,李满柱你也不想一想,那辽东边镇的精锐,可还有不少被他们的皇帝给留在了那辽南之后,正监督着那些已经被征服的草原部落战俘在那边给他们弄什么码头海港之类的东西。如今,那曹义能够拿得出手来的兵马,顶天也破不了一万。”凡察略带鄙夷地扫了那李满柱一眼,还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凡察在腹诽李满柱的同时,浑然忘了自己比那李满柱也小不了几岁。
“可是常年作战的精锐,现如今那些辽东镇的边军精锐可都在辽南。就凭着那抚顺所的千余兵马,再加上那沈阳的三千兵马,我还真不信拿不下来。更何况咱们在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事,两万多勇士人吃马嚼的,这些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想起这段时间如集兵马之后每天的耗费,那凡察就觉得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割自己的心尖子肉似的。
“二位,可千万莫要忘记了,咱们攻打抚顺,除了咱们需要汉人的财物和女人,还有奴隶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给朝鲜国主一个交待。”李满柱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凡察和董山这对叔侄,沉声言道。“若是耗费了太多的兵力,拿下区区一个抚顺所和沈阳,对于咱们而言,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嗯,这话实在,咱们的不能够在那些小地方上耗费咱们的兵力。”董山也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双常年握着兵刃厮杀而满是老茧的大手搓了搓之后言道:“两天,要是两天之内,拿不下那抚顺所和沈阳,咱们就撤,小叔你以为如何?”
“行,就这么干,两天的时间,足够了。”凡察盘算了一番,两天的时间,一个小小的抚顺所,还真花不了啥心思,主要还是那沈阳中卫,那终究是明朝的重镇,虽然兵不多,也就是三千余,可是城墙可比那抚顺所结实多了,若是拿不下来,有了一个抚顺所的功绩,想来,朝鲜国主那边,也就有了交待。
“那就这么定了。”那李满柱砸巴砸巴嘴,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觉得董山这个意见不错,三人议定,于明日挥军进兵,兵锋直指那抚顺所。
而此刻,抚顺所内,抚顺所千户李政正打量着这座原本喧闹繁华,而现如今却透着一股死寂与凄凉,犹如鬼城一般的抚顺所。
“将军,咱们也该走了。最后一批青壮乡丁也已经撤走快一个时辰了。”这个时候,从那街道疾驰来了匹战马,冲到了那抚顺所高约丈五的城墙之下,向着那仍旧挺立于那城墙之上,打量着那已经把堡中长期居住的八百户居民和商贾皆尽迁离的抚顺所全貌的李千户高声地大叫道。
“知道了,对了,告诉陈百户他们,让他们自己多加小心才是,虽然在城外已经撒下了探马,可是到时候,若是撤不及时,就他们那百来个人要是被困在了城里,那可就完全是在送死。”李政点了点头,迈开大步走下了城墙,一面向着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将军您就放心好了,陈百户可是个兵油子,吃亏玩命的事,他才不会干。”身边的一名亲兵呵呵地笑着打趣道,顿时惹来了一阵会意的哄笑声。
“好了,休得胡说,他陈百户本就是探马出身,人家五年出探近两百次,从来没有失手,而且还因功升为百户,这就是能耐。懂吗?”李政扫了一眼这些部下,凝眉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