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董山你这次去朝鲜,得授了中枢密使的官位,这倒还真是出乎老夫的预料。”凡察的眼里边闪过了一丝妒意,不过脸上倒没有表露出来:“而那李满柱原本实力就与我左右二卫相当,却只是得了一个万户的封赏。该不会是你在担心他因妒生恨,故意诱使我们攻打抚顺,然后又……”
“还是小叔眼光高明,一眼就看出了小侄所想。”董山也不隐瞒径直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顾虑。凡察抚摸着那八字胡,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脑门油光发亮,脸庞上的毛旺盛得就像那黑色森林一般的侄子。
这家伙,虽然能打狠杀,却没有多少的脑水,而且生性贪婪,凶狠残暴。也不知道自己的兄长,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凡察暗暗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此事并不难解,照小叔看来,他李满柱虽然奸猾似鬼,可是这一次,他却不敢对我们左右卫如何。”
“为什么?”董山疑惑地追问道。
“侄儿你可别忘记了,明朝逢大变时,是谁提议,并且带头掠劫明朝的,呵呵,是他胡里改部,咱们两卫这几年,所掠劫到的奴隶,加起来,都没有他胡里改部多,他要是敢那样做的话,咱们又凭什么不能做?”凡察嘴角轻轻一撇。“只要到时候挑一批听话的奴隶,释放了他们,让他们去找到那辽东边镇的明将哭诉。呵呵……”
“那些明将,信任自己人远胜于我等,那些汉人奴隶,哪里分得清我们几部之间的差别,只要让他们知晓……”
听着那凡察如此说,董山不禁两眼放光,连声赞妙。“还是小叔厉害,几句话,就解了小侄心头的烦恼,那照您的意思,这一次去打抚顺所,咱们还是得去?”
“自然得去,咱们建州三卫,虽然内部也有不少矛盾,可是别忘记了,我们周围的那些野人部落,还有朝鲜和明朝,都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凡察点了点头,沉声言道。“咱们建州三卫,终究是要捏成了股,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的,叔叔知道这个道理,他李满柱也知道,所以,咱们之间,只能暗斗,不能明争,不然,建州三卫,怕是就没有多少逍遥日子可过了。”
听到了这话,董山沉默地点了点头,低下的面颊上不禁闪过了几丝怒意,这老狗,到这样的时候,还不忘乘机奚落自己一番。
“可是小叔,咱们三卫合兵一处,最多也就凑个两万出头,那抚顺所虽然兵不过三千,但是城墙高大坚固,咱们想要攻下,这怕是太难了点吧,更何况那沈阳中卫距离那抚顺所,不过日余的路途,若是久攻不下。若是再让那些明朝人知道是咱们建州三卫动的手,那咱们……”
“呵呵,攻不攻,是一回事,攻不攻得下,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这一带,可不光咱们建州有这等实力。”那凡察抚着那八字胡,看着自家倒儿那副傻乎乎的表情,笑的更加得意。
过了半晌,董山总算是琢磨出了味道,两眼不禁一亮:“小叔您是说咱们周围的那些……”
凡察笑着连连颔首。“正是他们,只有他们,也才能有这等实力,也只有他们,才与我建州女真装容一模一样,咱们建州女真,到时候,也才好把之前的那些事情,多推诿于那些白痴……”
四天之后,辽东边镇的治所辽阳接到了建州女真传来的警讯,数以万计的七姓野人从汛河上游而来,直扑建州三卫,如今建州三卫吃紧,特向明庭请援。
“呵呵,这时候,记得我大明了?”一名武将一脸幸灾乐祸之色,随手间那封由建州卫女真递来的求援信扔在了桌上,打量着那拜伏于地的建州女真信使。
“这位将军,我女真一向视已为大明之藩属,视大明若父母,今儿女受难之时,为父母者,焉能坐视不理?”那名女真信使抬起了头来,不卑不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