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光是听蹄声,至少不下千骑,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带着这么大批的骑士在皇城前狂奔?富昌伯稍待,末将这就去看看,是谁敢挠了咱们的酒兴。”羽林右卫副千户林行悻悻地将那手中的酒盏一顿,冲那名率领着两百名带刀侍卫过来增守西安门的富昌伯房坤笑了笑。
“无妨,同去便是。”那位富昌伯房坤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来,扶了扶腰间的战刀,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几名亲兵,那几名亲兵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骂骂咧咧的林行方走到了值班房门口处,突然感觉脑后生风,还没有来得及回到查看异状,就感觉后脑一阵发蒙,呆滞的目光掠过了石冲那张笑得狰狞的面孔,随之一黑,失去了知觉。
“让弟兄们出手,羽林右卫副千户林行大胆妄为,意图不轨,已为本将拿下,一干羽林右卫士卒立即缴械,不然,杀无赦!”看着那业已使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行,石冲面色陡然一冷,厉声高喝道。
刹时的功夫,在那些羽林右卫的士卒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后,方才看似跟他们打成了一片的那些带刀侍卫当即翻了脸,一柄柄寒光四溢出的战刀出鞘,羽林右卫虽然人数多于这些带刀侍卫,可问题是主将已经被擒下,还被安上了那样莫名其妙的罪行。
再加上,虽然同位上直二十六卫亲军,可是人家可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而且领头的还是一位爵爷,虽然一脸的不忿与不甘愿,可是在十数名意图反抗的羽林右卫士卒被当场诛杀之后,就没有人再愿意继续顽抗,悻悻地弃了手中的武器,在那些带刀侍卫的看押之下,近三百人,犹如赶鸭子一般全都给押进了西安门左右两边的稍间里,将那两间稍间给挤得满满当当的。
而此刻,孙继宗已然纵马赶至了西安门前,看到那富昌伯房坤笑意吟吟地远远朝自己拱了拱手,更是看到了那些羽林右卫的士卒正被押入两边的稍间,不禁大喜过望。翻身跳下了马来,疾赶了几步,朝着那富昌伯房坤深深一揖:“想不到富昌伯居然在此助我,孙某实在是……”
“呵呵,武安侯早已知会于房某,倒真没有想到,一个时辰之前,武安侯才着人给房某送来了信,房某这里的事这才刚刚做完,国舅爷就居然应声而至。”富昌伯房坤那张圆乎乎的脸庞上堆满了笑意,又回了一礼,然后抬起了头来看向孙继宗的身后,千余骑兵之后,亦是好几千的兵马,这让他不由得暗暗咋舌。想不到这老家伙真够下血本的。
似乎看出了那富昌伯房坤的疑虑,孙继宗踏前一步小声地道:“除了我老孙家的家丁之后,还有两千余,是上皇陛下的心腹亲军,早在月余之前,已经入了城了。”
听到了这话,房坤暗吸了一口凉气,咧了咧嘴。“上皇陛下还真是深谋远虑,好了,西安门如今已是通畅无阻,房某就不耽搁国舅了,请。”
“如此,多谢了,日后必有后报。”孙继宗也不客气,朝着那房坤拱了拱手,大手一挥,那些已然聚拢过来的家丁死士皆杀气腾腾地直入了西安门,朝着宫门方向奔去。
“房某这条性命都是上皇陛下给救回来的,一直思量着,如何报答上皇陛下,今日,总算是有了报效的地方。”看着那些家丁、死士、上皇亲军的涌入,房坤扶了扶那颔下的短须,有些感慨地轻叹道。
“呵呵,好了,孙某就先进去了,这里,怕是还要请富昌伯守备接应,以防万一才好。”孙继宗笑了笑之后郑重地向那房坤施了一礼,转身跳上了坐骑,纵马朝着那西安门内直奔而去。
而就在孙继宗之后,武安侯郑能领家兵五百赶至,西宁候宋贵,忻城伯赵敏等勋贵皆引家兵杀至西安门前,听闻那孙继宗居然抢得先手,不禁咬牙切齿地打马朝着那西安门内冲去……
“曹公公?”正在那西华门上值守的御马监监官王喜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首望去,看到了那身披铁甲的曹吉祥在数员藩将数十名腾骧卫士卒的簇拥之下大步行来,不由得有些愕然。
“呵呵,王公公,西华门这边没有什么异常吧?”曹吉祥朝着这位监官拱了拱手,带着一脸和熙的笑意大声问道。
“放心吧,有咱家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倒是曹公公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王喜双眼一眯,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