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上皇陛下死了,那么我们,要么就倒在那些草原本部叛逆的刀下,要么,就会被那五万大明铁骑视为必杀之敌。诸位……你们觉得自己,还有得选择吗?”
“丞相大人,我们辉特部一万勇士愿誓死与那些草原本部叛逆在此决一死战。”辉特部的族长阿睦尔纵马而出站到了那阿剌的身边,腰间的弯刀亦同样出鞘。
阿剌的本部兵马,如今已经仅剩下了一万七千余,可是再加上辉特部的一万铁骑,已然占据了联军大半的主力,没有人再敢有任何的怨言,因为阿剌的那番话,也让他们都惊醒了过来。
是的,他们的确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路了,唯一的希望,或者说是依靠,就是那个庞然巨物的大明朝,如果,朱祁镇这位太上皇陛下,在这里出了任何的麻烦,他们相信,那些原本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救星的大明铁骑,绝对会成为索命的恶魔。
阿剌纵马飞驰到了阵线的最前方,苍老而又略显得嘶哑的吼声在旷野中回荡。“准噶尔的勇士们,我们最坚定的盟友,正在为了我们整个准噶尔部落的生死,而在那里与草原本部的叛逆们在战斗,他们才仅仅一万人,他们只是来救援我们的,可是,他们却毫不犹豫地最先拿起了武器,与我们的敌人在搏杀。”
“我们却只在这里发呆,在这里看着盟友在为了我们的生存而战斗?你们不觉得羞耻吗?我们居然还能眼睁睁地看着盟友在那不停的送命,而我们坐享其成吗?”
“我们是准噶尔人,强悍而又无畏的准噶尔人,拔出你们的武器,跟着我,让那些草原本部的叛逆知道,我们准噶尔部,只有战死的勇士,绝对没有投降的懦夫!”阿剌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将身上的坐骑拨转了马头,怒吼着,纵马向着那停顿在数里之外的草原本部联军杀过去。
主尔卿部的骑兵们疯狂地吼叫了起来,呼唤着准噶尔部战神格萨尔王之名,跟随着他们的族长发起了决死的冲锋,辉特部、杜尔伯特部,一个又一个的准噶尔部的勇士们在他们的首领们的呼唤之下,将最后一丝的犹豫与胆怯抛在了脑后,三万六千余准噶尔部的骑兵,宛如被十二级的台风,那在海平面上卷起的滔天巨涛,向着那倍于他们的草原本部军阵,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还在震惊于那些明军的顽强的草原本部联军看到了原本龟缩于有力地势的准噶尔部联军居然抛弃了有利的地形,绝然地向着兵力上战着绝对优势的己方发起了冲锋,这不由得不有些愕然。
不过,孛来等人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准噶尔诸部联军的突袭虽然让他们有些出乎预料,但是,却也不会因为而惊慌失措进退失据,更重要的是,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要将准噶尔部逐出这片草原,这里的利益,不该让故乡远在巴尔喀什湖的准噶尔人所占据,这里,只能由嫡系的成吉思汗的子孙来统治。
在那准噶尔部开始全军冲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除了孛来领着一万五千骑作为本阵停守于原地之外,五万名草原本部联军铁骑,毫不畏惧地迎着那准噶尔部联军的弯刀和铁蹄,展开了反击。
两只草原最为精悍的军队,近十万人的交锋,就像是两团飓风掀起的滔天巨浪交错碰撞在了一起,冰冷寒凉的海水变成了泡沫和碎浪,纠缠于一起,一片片的暗红色渐渐地泛起,就像是某种红色的海藻正在疯狂的生长,弥漫浸润进那激烈碰撞的海浪中。
孛来冷眼看着两边战场,身后的一万五千骑兵仍旧静默地等待他的命令,不过,他却没有发布任何的命令,只是冷眼打量着一切。这一场原本是必胜的战斗,因为这些明军那超呼想象的强悍,已然有些隐隐地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现在,这三万余的准噶尔部联军那种光脚不怕穿鞋子的气势,毫不畏惧和胆怯地扑上来的狰狞和疯狂,让孛来的心里边不禁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左边,那是明军与哈剌慎部勇士搏杀的战场,在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面对着数量超过己方的大明军队仍旧在顽强地抵抗、反击,丝毫没有一丁点溃败的迹象,而在两军交锋的正面战场上,明军的损失,远远小过不断冒着炮火和那些各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致命火器冲锋突袭的哈剌慎部落。
而右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已经抛下了所有包袱的准噶尔联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盟友援军的刺激和鼓舞,他们的斗志和士气同样出奇的旺盛,与那五万协征服整个草原雄心而来的草原本部铁骑,居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短时间内,怕也根本没有办法分出胜负。
而他身后这一五万千精锐的骑兵,却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投入哪一个战场,才能够使得战争的天平,尽快地倾斜向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