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又端起了一盏酒,一口饮尽之后,颇有些感慨地道:“陛下还真是,原来吧,什么都不懂,行军作战,什么的都不明白。可是自打北狩而归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莫说咱们的这一套练兵操典,便是那生意也是做得让人瞠目结舌……”
杨俊点了点头,一脸八卦地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听了那罗老大人说了,去岁,咱们宣府一镇,光是商税,就收了将近二十万两,这得赚多少?而且今年宣府又新建了不少的作坊,怕是今年的商税,还能够再拔高一截。”
“乖乖,二十万两?”石彪听得此言,一双铜铃大眼顿时瞪得溜圆,嘴也可劲地咧着。“杨兄你没唬我吧。”
“废话,某家唬你做甚子?告诉你吧,这可是罗老大人亲口告诉某家的,言之凿凿,哪能是虚言。”杨俊端起了酒一饮而尽,白了那石彪一眼言道。
“咱们大明一年的税赋,现如今怕是都不过是两百万两白银,咱们宣府一地,居然能够弄以这么多的收入,相当于是咱们大明一年税赋收入的一成了。”石彪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地嘀咕道。
“其实吧,除了陛下去岁以来,大力的与那草原上的部落贸易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杨俊砸了砸嘴,呵呵一笑言道:“宣府上下,不论是否官身,但凡是从事经商者,皆须按制交纳税赋。这才是咱们宣府何以能够多收到那么多税赋的主因。”
“你可不知道,咱们宣府乃边镇苦寒之地,读书人不多,举人进士自然也多不到哪儿,就那些举人进士,居然占了咱们宣府将近三分之一的店面、商铺,后来,陛下着人暗中查访问,才知道,许多的商铺根本就不是那些士子的,只不过,挂在了他们的名下,每月给他们一些孝敬钱,就可以免掉他们的税赋。”
“奶奶的,这些商贾可真够奸诈的。”听到了这话,石彪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的愤色。
杨俊又继续道:“呵呵,除了商人,那些百姓何尝不是如此,也有不少的百姓,将自家托庇于那些士子,这样一来,他们也同样不需要纳粮。只需要供给士子家一定的粮食。虽然比例并不低上多少,可是有了士子的庇护,那些个差吏们,就没有机会再变着法的去勒索了。”
“这倒是,百姓不怕你收粮,就怕乱来。轻则一年的收成就那么给捣腾光了,重的,家破人亡的都有。”石彪轻叹了口气,这些事,可都是那些士卒们闲暇里吹牛聊天说出来的。
“也就是上皇陛下如今在宣府监督着,宣府的老百姓的日子这才多好过一些,以前,锦衣卫除了阴损坏事,好事就没做过一件,可是如今呢,跟那些吏卒衙役比起来,锦衣卫的名声反而好多了。”
“还不是上皇调教得好,过去的锦衣卫,成天就想着怎么去敲诈人。可如今的锦衣卫,专查官员、差役,但凡有违纪违法者,一律会被锦衣卫请去喝茶,有脏必退,再不像过去那样,人憎鬼厌,如今,官员和差役们虽然仍旧对锦衣卫恨之入骨,可是民间却颇有赞喻之声。”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大明朝,怕也就只有宣府的百姓才会对那帮家伙有好感。”石彪听到了此言,不由得大乐。两人闲聊之后,又扯到了这只军队上边。
“对了杨兄,能不能跟陛下说说,如今那头盔实在是太丑了些,能不能给改改,不管怎么说,咱们堂堂的大明精锐,上皇陛下的亲军,怎么能够带这么个灰不溜秋的玩意。”
“丑是丑了点,可问题是你没发现,这种新盔,可比过去强多了,而且我听我家三弟之言,这种头盔完全就是用一个新的机械,依靠水力,直接冲压成形的,羽箭和铅丸皆能防得住。哪像过去,咱们的士兵,有好些居然戴的都是毡帽,那防个鸟。”杨俊呵呵一笑,指了指那守在哨塔门口的亲兵头上所戴的头盔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