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此刻哪里还有瓦剌第一人的威仪,简直就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葛朗台,为了一根烟芯草而愤怒地咆哮:“哼,现如今倒好,还真把本王当块肥肉,都把自己当成狼了,谁都想来咬一口不成?”
看着暴躁而抓狂的大哥,伯颜贴木儿不由得在心底升起了一丝无力感。“兄长,您又何必如此,拿出一些财物,分赐诸部,不仅仅可以平息诸部之怨,还能收诸部之心,何乐而不为?”
“况且如今漠北不稳,而朵颜三部虎视眈眈,我大瓦剌内部若再不稳,怕是……”
“二弟啊,不是为兄说你,你也太过仁慈了,那些家伙,就是一群狼崽子,不能喂饱了,不然,哪里还会为咱们卖命。”也先看到那二弟苦苦相劝,心中烦躁之感愈发地重了,不过对于这位一心为自己作想的弟弟,他还是没有办法发火,只能反劝道。
听得此言,伯颜贴木儿在心中一阵黯然,看样子,自己的兄长,真的是已经被功勋和骄傲,还有那些财富给塞满了大脑了,这些日子,愈发地听不进自己的良言。
“……二弟啊,兄长知道你是为了咱们绰罗斯氏,为了准噶尔部着想,可是,没有那些钱财,咱们准噶尔部怎么能够招募更多的勇士,给勇士们配上更好的弯刀和战马?样样都需要钱,兄长也难为啊,要不,兄长就拿出……”也先扳了扳自己的手指头,一副心疼到滴血的表情:“罢,既然是二弟开口了,为兄就拿出一万两整。如何?”
“光是从朱祁镇的身上敲诈到的财物,足足有十五万两之巨,这还不算那两万两从大同诈来的黄金,就拿出一万两……算了,看样子,再说下去,怕也是没有效果的。”心中苦笑的伯颜贴木儿站起了身来向着也先长施了一礼:“兄长能如此,诸部定然会感恩戴德,不过,一万两似乎少了些,小弟愿意私下拿出一万两银子予兄长,凑足两万两银子,以安抚诸部。”
“哈哈哈,二弟看样子还真不缺钱。行,为兄就听你的。兄弟齐心,咱们准噶尔部才能成为草原的霸主。”听得伯颜贴木儿之言,感受到了兄弟之情的也先总算是摆脱了拿出一万两白银的悲伤,拍了拍二弟的肩膀,一脸的豪情。
“另外,小弟还有一事,望兄长能够答允。”伯颜贴木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嗯?你要我放了朱祁镇,放了那个大明天子?!”也先双目瞪得就像是那快要渴死在河滩上的鲶鱼,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八度。“不行!绝对不行,哼,二弟不是我说你,那家伙乃是我瓦剌之大敌,能够俘获在我手,焉有再放归之理?”
“可是兄长,如今明皇在我手中,既不能换财物,也不能再从大明的手中获得利益,留于我手,不仅仅让大明仍旧视我为仇寇,根本就是烫手的羊骨头,还不如送归明庭,以息两国之争。涨兄长仁爱之名,使兄长声威更著。而交好了大明,我瓦剌也好专心收拾漠北之敌还有朵颜三部。”
“二弟,你以为,把那明皇送回去,大明就不会与我瓦剌为敌不成?哼,你看那杨王于宣府是如何待我瓦剌使节的吗?”也先很不以为然地道。“有明皇在手,咱们瓦剌就等于是手上多一张对付大明的好牌,大明反而不敢对我瓦剌轻易举兵,若是失了他,你就不怕大明为雪前耻,挥军来攻不成?”
“可是兄长,您难道就没有发现,如今明皇留驻于此,对我瓦剌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伯颜贴木儿却没有放弃。
听到了此言,也先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皱起了眉头,深思起了伯颜贴木儿之言,以及那朱祁镇在大草原上的所作所为。
在朱祁镇的指导下,蒙古人酿出了浓烈的高度马奶酒,成为了瓦剌贵族们宴会上的佳品,以至于蒙古贫民能够饮用到的马奶酒越来越少,部族之间开始产生了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