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敢拦我?!”杨俊不由得双眉一立,沉声怒喝道。
“大少爷,老爷的吩咐,小的们只能照做,望大少爷能明白老爷的苦心才是。”亲兵只能苦笑着解释道,但是脚下却纹丝不动,钉在那杨俊的身前。
“杨守备,你若是心疼你父亲,那就听老夫一句话,回来坐下!”那名白发苍苍的文官,忍不住跺脚轻喝道。
“父亲……”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杨俊死死地紧抿住了薄唇,大手紧握成拳,良久方才愤然转身,朝那位开口提醒他的文官郑重一礼之后,安坐于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可是那一直在摩挲着腰间战刀刀柄的大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唉,大都督为国分忧,实令我辈汗颜尔。”一面脸色数变的文官颓然地坐回了椅上,脸色发苦地道:“枉本官自幼读那圣贤之书……”
厅中诸文武听得此言,表情都难看到了极点,却偏生又无法分辨。倒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文官瞪了这位年轻同僚一眼:“休要自责太过了。大都督如此做,不光是为了我等,更是为了宣府百万黎庶,日后,若是大都督离去,我等莫要负了大都督这份心意,用心镇守边陲,安抚四民才是。”
“老大人所言有理,大都督如此待我等,我等焉敢负大都督?”王佥事脸上的阴郁上多了几分狠决。
“如今时辰近午,不知诸位可要先用膳食?”吴驿丞步入了堂中,笑眯眯地向着那坐于上首,正看着厅中诸人大发厥词的喜宁询问道。
“不忙,这位驿丞,咱家有件事想问问你,久闻宣府杨大都督性情刚烈果决,可是真的?”喜宁摆了摆手,却问起了不相干的话题来。
“这,下官这等不入流的,哪里能知晓,只不过听闻大都督治军严谨,军法森严有度,宣府一地,皆感其威,这倒不假。其他的嘛,下官倒是没什么印象。”吴驿丞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厅中沉默的高赟一眼,呵呵笑道。
喜宁眯起了奸诈如狐的窄眼,用他那尖锐如泼妇的嗓音问道:“那你觉得,像你们大都督这等人杰,会否屈尊降贵,前来这小小驿馆,邀我等往宣府宴饮?”
“这个……下官实在是不敢,也不能猜度,毕竟,大都督这等人物的心思,焉是下官岂能揣摩得了的?若下官真有这本事,怕是宁可拜入大都督府为一僚属,又岂会在此小地方,做些捞小油水的俗事?”吴驿丞眉头微微一笑,哂然笑道。
“呵呵,好一个小驿丞,居然也有这等口才,倒真叫咱家小瞧你了。”喜宁不由得“娇笑”数声,那稀疏的眉头扬了扬,正欲再问之时,却看到那原本正跟诸人吹牛打屁热火朝天的孛尔术突然脸色一变,伏身于地,将耳紧贴于地,似乎在倾听着什么,不由得一愣。
喜宁还未来得及相询,“骑兵,至少一千之数!”孛尔术已然脸色大变,跳将了起来喝道。“怎么回事?!”喜宁听得此言,亦不由得脸色大变,指着那立于堂中的驿丞喝问道。
“诸位大人切莫惊扰,想必是大都督差人前来想迎诸位了吧。”吴驿丞看到厅中那些瓦剌鞑子一个二个目露凶光,手按腰间弯刀,小心肝也不由得狂跳起来,赶紧分辩道。
孛尔术径直喝道:“巴根,去看看,来人打的是什么旗号。阿尔木,让弟兄们准备好弓箭弯刀和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