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的汉语说的并不标准,倒真有些老外学说中国话的味道,不过搭配她那又软又脆的嗓音,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朱祁镇看到了娜仁坐骑背上搭着的野兔,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就多谢了,方才我与你兄长不过猎了几只野兔,烤了之后尚且不够,现如今再加上郡主所赐,那倒真可以吃个痛快了。”
听到了这句丝毫不显矫情的话,娜仁越发地觉得那日看到的那个大明天子说不定是旁人,不然,怎么会跟今日的他看起来是那样地截然不同。
听到了朱祁镇招呼的袁彬等人自然又赶了过来,开始新一轮地处理和腌制工作,倒是惹得那娜仁份外地好奇,当听闻是朱祁镇指点的手笔时,看向朱祁镇的目光里禁不住又多了几丝钦佩。
品尝着那那些腌制过之后再炙烤的肉串,娜仁忍不住称赞了起来。“真是好吃,没想到那些颜色黑乎乎的酱汁腌制过来肉串更加的美味。对了陛下,能不能把那些酱料也送我一些,我好拿去给大哥和娘也尝尝。”娜仁很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朱唇,让朱祁镇想起了舔食着咸鱼的波斯猫儿。
“这没问题,只要郡主您需要,尽管拿去就是。”而她那不经意间香舌轻舔朱唇的动作,让朱祁镇的眼神瞬间像是要吃人似的,不过他很快就掩饰得好好的。继续一脸正人君子地跟那喝得已经面红耳赤的伯颜贴木儿吹牛打屁。
不过,娜仁仍旧有所察觉,朱祁镇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狼口下走了一遭的小羊羔,这种心悸的感觉,让娜仁禁不住觉得脸蛋陡然之间有些发烧。这个汉家的天子,目光怎么那么烫人?跟那前些日子在野外遇上的恶狼似的。
“那谢谢陛下了,对了,我听人说,您还懂得好多好多稀奇的东西,还能用羽毛来作笔,是真的假的?”娜仁那长长的浓睫眨动着,就像是那两扇撩人的雨帘,唇角微微地上翘,仿佛随时都在向人展露着甜得裹蜜的笑容。
“这自然是真的,毕竟我只是一名俘虏,有些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所以只能就地取材,一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朱祁镇咬了口肉串,细细地咀嚼着解释道。
与其说是逼,倒不如说是朱祁镇更喜欢用雁羽笔,毕竟朱祁镇虽然也会书法,但是手脚实在是太慢,对于抄录笔记这一类需要长时间地抄录的举动而方,怕是写上一天一夜,也赶不上玩一个小时的雁羽笔。
眼前的伯颜贴木儿已然趴在了那案几上,看样子,这酒的度数还真不低。醉了也好,省得你个大男人在跟前,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泡妹子。朱祁镇看了眼自己跟前那盏晃荡着水波的烈酒,心里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
“你可真够可怜的。”娜仁没来由地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怜悯,很是同情地打量眼前这位又帅又高的汉人皇帝,很难想象得到,一位高高在上,有着无上权威的帝王,不仅仅失去了所有的军队,还成为了个倒霉的俘虏,过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还被自己的臣民拒之于门外。
听到了这话,看着这位美丽的郡主那双透着怜悯的碧眸,朱祁镇不由得心头一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经历了这样一场失败,未尝不是好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娜仁有些结巴地重复着这句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言。“我怎么听不明白?”
朱祁镇耐心地给娜仁解释起了这个经典的古代故事,凭着他那张如簧的巧舌,倒是把这个故事说得活灵活现地,听得娜仁频频点头不已:“的确有些道理,可是我怎么不觉得这事跟陛下您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您丢的可是二十万大军还有皇位,莫非这也是好事?”
朱祁镇被娜仁的问题给哽的白眼乱翻,差点就心肌梗塞,这软妹子怎么老是这么尖锐。就算是你可怜我也用不着这么刺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