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末将遵命!”杨希文又是害怕又是嫉妒,结结巴巴地回应。转头点了一百多么侍卫,簇拥着自己出阵。缓缓走到李光进的正前方一百余步处,在人群里扯开嗓子喊道:“李光进,你别嚣张,也别逞口舌之利。杨某是怕耽误了你我两家的大事才前来跟你叙话,并不是怕了你。”
“有屁就放!”李光进才不管什么斯文扫地不扫地,挥了挥血淋淋的横刀,撇嘴喝令。
“我……”杨希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了好一阵而,才脸红脖子粗地补充,“三日前,我家大帅和姓王的有约,在此一决生死。如今我家大帅已经来了,姓王的家伙在哪呢?速叫他出来送死!这是第一,第二……”
“我家王将军早就来了,磨快了刀,等着砍你家大帅伸脖子呢。至于在哪埋伏着,有你把头探过来,李某就告诉你!”不等杨希文把话啰嗦完,李光进就粗暴地打断。
“你,你,你……”杨希文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身手照对方相去甚远,断不敢上前去送死。可问不出王洵的位置,又无法回本阵去向崔乾佑交代。进亦不是,退亦不是,哆嗦着在人群中发呆。
“算了,不逗你玩了,一点儿都不好玩!”李光进拍了拍坐骑,一个人向前跑了几十步。吓得杨希文等人纷纷退避。随后,他又勒住了坐骑,将面孔正对崔乾佑的帅旗,举刀施礼:“末将李光进,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向崔乾佑老将军致意!”
光是这份胆子,就足以让杨希文等人羞死。崔乾佑不敢再让降将们出去给自己丢人,带了带坐骑,在亲兵的卫护下出阵,冲着李光进微微点头:“老夫崔乾佑,有劳你家大将军挂心了!”
“不敢!”李光进又将横刀向眉心处举了举,朝对方致以勇士之礼,“我家将军知道崔老将军为人磊落,必定不会忘记三日之约。他亦不敢令避老将军锋芒,令师长蒙羞。所以在此地布下了天罗地网,静等老将军莅临。以上都是我家将军原话,李某奉命转述。李某自己的意思没那么啰嗦,就一句,不怕死的,且随我来!”
说吧,一拨坐骑,扬长而去。到了本阵也不停留,带领着一众部曲,直奔不远处的小山丘。
“此子,此子……”崔乾佑愣了老半天,才明白李光进表达了什么意思。这也算信守承诺?好像不能算,可谁有规定了,两军约战,不准提前布摆好阵势?况且王洵手中兵马把李光进等人也算在内,充其量只有一千四五百人。拿着这点儿弟兄跟三万大军列阵硬撼,除非他的脑袋被骆驼踩过!
可立刻带领将士们循着李光印的脚步去追吧,崔乾佑却不敢保证前方真的没有埋伏?那姓王的可是从不遵循用兵常规,什么混招、愣招都敢往外使。
正在这一犹豫的功夫,耳畔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战鼓,“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犹如山洪迸发,令人不寒而栗。
抬头向声音来处张望,只见前方不远处左右两侧的几个丘陵间,烟尘滚滚,旌旗摇曳,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正准备扑将过来。
“不好!”崔乾佑本能地意识到中了敌军的圈套,立刻返回本阵,将队伍前段收拢成一个半闭的圆弧。巨盾在外,长矛在内,就地坚守。同时从队伍末端分别派遣出两千骑兵,命令他们去迟滞敌军进攻。
两支骑兵毫不畏惧地杀上,直扑鼓声起处。片刻后,惨叫声从丘陵后传来,声声刺激人的耳朵。紧跟着,怒吼和痛骂声响成了一片,令闻听者愈发觉得惶恐莫名。当所有声音都消失之后,寂静的山丘后,两支大燕国的骑兵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将手中的俘虏高高举起:“悬羊,悬羊击鼓。那边根本没有什么伏兵,只有几十头羊,上百个陷马坑!”
“没伏兵,没伏兵。我们又上当了。他们挖了陷马坑,摔坏了好多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