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再理会王洵的任何话头,拔腿逃之夭夭。
‘居然吓跑了一个!’王洵苦恼的直挠头。没有苏慎行,他更不知道自己满肚子的疑问找谁解决了。四下张望了片刻,发现对面供新兵居住的馆舍里隐约有人影晃动,心中一喜,赶紧赔着笑脸往跟前走。
“别过来!”对面的窗口立刻探出一个脑袋,冲着王洵大声呵斥。“想挨打自己爬旗杆去,别过来害咱们!”
“害你们?”王洵愣了愣,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新来的吧,你先看看门口的石碑。就在道路中央,对,就是那个!”窗口的陌生面孔很快发觉的王洵所面临的困惑,指了指连接各栋馆舍的那条笔直的大道,笑着提醒。
王洵顺着对方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那块碑显然刚刚刻好没几天,字上涂得墨痕看起来还非常稠厚。王洵急走数步,赶到石碑近前,瞪圆了眼睛仔细拜读,只见石碑上用非常简洁的言语写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共十七条,五十四斩。看的王洵脖子后冷汗直冒。好在血淋淋的军规之下,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新兵集训,念其无知,初犯者责打军棍五十。再犯者倍之。三犯而不改者,斩无赦!”
“老天爷!”王洵心里发出一声惨嚎,终于明白刚才对面的馆舍中的人,为什么不肯让自己过去聊天了。扬声笑语,蔑视禁约,万一被巡视的军官抓到,这五十冤枉鞭子谁也跑不了!
正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考虑清楚就来军中混日子的当口,不远处又快步走来几个人。当先的正是那个脸上有巨大疤瘌的军官,见到王洵,远远地就冲他招手,“王副尉,请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交代!”
惊魂未定的王洵本能地站直身子,肃立拱手,“大人请讲!属下洗耳恭听!”。
看到他这般模样,疤瘌脸军官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吓坏了吧。我就猜到苏慎行那家伙可能会吓到你,所以就赶紧跑过来了。别害怕,这些军规定的虽然严,但封将军是个好上司,只要你不是故意触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故意找你的碴!”
听到这几句话,王洵的心脏终于又往肚子里边落了数分,拱拱手,笑着说道:“谢过大人了。敢问大人,找我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你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疤瘌脸军官笑了笑,一边向王洵住的那栋屋子里走,一边笑着自报家门,“我姓周,是新兵营的都尉,你可以叫我老周,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周老虎!”
“不敢,属下见过周大人!”刚刚与惜言如金的苏慎行打过交道,王洵对周都尉的热情极不适应,非常礼貌地拱了拱手,低声回复。
周都尉摇摇头,也不在称呼上跟王洵多做纠缠,“新兵营正缺军官,既然你是八品宣节,刚好可担任一队之长。苏慎行虽然不会说话,但给你安排的住处却是恰好。这新兵营七旅二队,就交给你来带……”
“千万不可!”没等周都尉把话说完,王洵赶紧出言打断,“属下初来乍到,两眼压根儿就是一抹黑。大人千万别把这个队交给属下,否则,属下非闹笑话不可!属下临来之前,已经跟封将军说过了,愿意从一个小兵做起。请周大人收回成命!”